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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謝醉橋道:“實不相瞞,我乃是因了另樁事才趕來的,過來才曉得舅公已故去。不知可否讓個地,我有事想與阮老爺相議。”

阮洪天聞言,忙將他請到了前次二人敘過話的那書房中。下人送過了茶水退下,待房中只剩他二人了,便道:“謝公子,前幾日之事,我如今想起還是覺著遺憾。只是不知道公子此番過來所為何事?”

謝醉橋微微笑道:“實不相瞞,我此次趕來,仍是為了前次那事。我之心意,仍未更改。”

阮洪天嘆了一聲:“多謝公子這般用心。只你也曉得,我女兒如今的婚事,連我這個做爹的也做不得主了啊。”

“阮老爺如今自然做不得主,只若是兩家的老人從前就議好了的呢?”

阮洪天一怔,道:“不曉得謝公子此話作何解?”

“我外祖與江老太爺乃是數十年的故交,他二老若是從前就許過秦晉之好呢?”

阮洪天陡然眼一亮,猛地從椅上站了起來,只很快又搖頭,遲疑道:“這……這萬一要是被人曉得,豈不是欺君大罪?”

謝醉橋道:“令愛成了待選秀女,明年春我雖亦可開口向皇上求將她許了我,只終究未見定數。快刀方可斬亂麻,我倒有一想法。待內廷旨意下來時,阮老爺儘管謝恩接過,再對那內廷使提下這事,道兩家老人數年前便已議定我與令愛締親,兩家父母亦都曉得,只當時我尚在孝期,這才未正式過禮而已。我亦會到皇上面前證實,即便令愛秀女身份已定,我求皇上指了給我,有了這一層,想必皇上也不會掃我外祖的臉面。”說罷,見阮洪天仍在猶豫不決,曉得他的顧慮,立刻又道,“阮老爺放心。我外祖厭倦官場,剛前個月呈上告老折,欲還鄉頤享天年。他並非計較功利之人,與江老太爺又有這般的交情。他那裡我到此前已去求過了,應了下來。”

“此事非同小可。安老大人雖應了,隻日後你父親……”阮洪天仍是不放心。

“我祖父母俱都故去多年,父親視我外祖便如生身之父。外祖既已應了,我父親又豈會不認?且他若是不認,我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阮老爺放心,最多過後我被他責罵幾句膽大包天而已。”

阮洪天見他竟已是考慮得面面俱到,足見對自家女兒的一片良苦用心。他這個做父親的若再推脫,反倒顯得惺惺作態了。雖覺著未透過謝父便這般定下來始終有些不當,只比起自家女兒的終身無靠,也就不算什麼了。且嫁過去後,公公不似婆婆,須得媳婦早晚伺立在旁做規矩,那謝父即便心中存了芥蒂,對兒媳想來也不至於會諸般刁難。只要女婿對女兒好,這便似一樁包賺不虧的買賣。當下一咬牙,點頭道:“那便這般行事了!拼著日後我厚著張臉皮親自登門向你父親賠罪便是!”

謝醉橋見阮洪天終於敢從了自己,行這原本是“欺君”的事,心中大喜,也不多說,立時便到他面前,朝他跪了下去。阮洪天嚇一跳,正欲避讓,忽然明白了過來。果然見他恭恭敬敬道:“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之拜。”說著已朝自己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這才直起身子。

阮洪天剎那間心花怒放,忙將謝醉橋扶了起來,哈哈笑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往後就都是自己人了。”興奮地來回走了兩圈,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還是邊上謝醉橋提醒,這才一拍額頭,道:“看我糊塗的,這就趕緊派人回江州去,須得把這事悄悄叫阿瑜她娘和外祖曉得。”想了下,便命人將柳向陽傳了過來,自己親手寫了信,交他貼身藏好,即刻便收拾行裝南下,此時天還剛朦朦亮。

謝醉橋見事已議妥,自己亦須得儘快趕回京中的守備大營中去,心中對明瑜百般牽掛,極想再見她一面,當著阮洪天的面卻是說不出口。

阮洪天送他到了大門口,見自己這未來的女婿明明是要告辭了,腳步卻立著不動,眼睛望著門裡的方向。他是個過來人,自然曉得他的心思,只此時便放他去與自己女兒相會,卻是萬萬不可能之事。咳了一聲,道:“阿瑜這兩日想是累到了,身子有些不妥。只我會叫人好生照看的,你放心回京便是。”

謝醉橋見自己心思被看破,赧然一笑。雖短時是不能再得見其面,只昨夜那如偷來般的短暫相處,也足夠他回味許久了。點了下頭,這才翻身上馬而去。

謝醉橋離去後的第二日正午,內務處的那旨意便果然到了,且是大令官孟宮人親自送來的。阮洪天忙將人迎進早就備好的淨室,與高家人一道下跪迎旨。待謝過了恩,餘下諸人都退了出去,只剩那孟宮人了,先恭恭敬敬遞上了早封好的謝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