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正遞過來,兩下一錯,那管狼毫便從水寒手中滑落。
看毛筆滑落,躬了身子端著托盤的小太監茶件反射一般探了手想去接,哪想到一旁軒轅亦見那狼毫滑落也伸了手,身子一探,便擠到了那小太監的身上。
給軒轅亦一擠,撲通——一聲,端了筆墨紙硯的小太監,腳下不穩,冷不防,便連人帶那托盤一道栽到了棲鳳河內。濺起來的水柱四散開去打溼了軒轅亦和水寒身上長袍的前擺。
“救人。”水寒見那小太監掉到河裡,忙放了還託在手中的燈籠罩子。
隨著他的一聲喊,兩名水性較好的暗衛一同躍入水中。忽然有人落水,河岸上原本放燈的人也跟著叫嚷著救人,叫聲喊聲連成了一片。
更有幾個本站在河岸邊上的人,也跳下去要幫忙撈那個小太監,靜親王這塊臨時搭起來的碼頭上多少有些混亂。
借了這一片混亂,軒轅亦伸手把水寒放到一邊的那盞蓮花燈輕輕調轉過來,讓那塊寫了字的白絹對了自己,隨後借了河面上一盞盞水燈的燈光看去。
恰此時,一盞碩大的銀白元寶燈沿著河岸漂過來。燈光打在蓮花燈內壁那片白絹之上,那上面幾行清秀雋永的小楷從左到右,豎行排列,寫的是:
亦&寒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相隨/莫相忘
待看清了那白絹上的字後,軒轅亦眼眸暗了暗。輕輕伸了手指,指尖婆娑了那幾行小楷,一股酸澀之感帶了絲絲的甜蜜衝入了鼻腔。
河岸上,兩名暗衛和跳到水裡的人七手八腳的把那小太監撈了出來。那小太監雖然嗆了幾口河水,又受了些驚嚇卻並無大礙。只是身上的袍服給河水浸透,一撈上來,給風一吹直打冷戰,鼻涕眼淚也一起流出來。
見他這樣,旁邊就有人給他灌了碗熱茶,裹了件斗篷。隨後有暗衛帶了人用馬車將其送回宮內。至於幫忙的幾個人,也有王府管事親自道了聲感謝,賞賜了銀兩,又遣散了圍觀的人,這小碼頭上很快就又恢復了秩序。
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趨於平靜,又沒有人受傷,水寒便長舒了口氣,重新回到碼頭最下面的那層木板臺階上。
“軒轅亦。”看軒轅亦愣愣的盯著那盞自己才寫好還未放入水中的蓮花燈發愣,水寒小臉一紅,有些氣急敗壞的衝過去伸手便想奪了那盞燈。
“寒兒。”意隨心動,水寒指尖還未碰觸到那燈,身子便被軒轅亦整個的摟進了懷內。
“父皇?”聽埋首在自己肩上的軒轅亦呼吸間帶了些許的鼻音,水寒一愣,便縮回了原本想推開他的手。
“等父皇寫了這水燈和寒兒的一起放可好。”說著軒轅亦便鬆了摟住水寒的手,點手喚人拿了飽蘸了墨汁的毛筆過來。取了另一盞蓮花燈,隨著筆尖落到那雪白的薄絹上,幾行小字亦是從左到右成豎行排列:
寒&亦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相隨/莫相忘
寫完後,軒轅亦點了兩盞水燈內一團油脂,罩了琉璃的罩子,又合了蓮花燈罩。燈罩合攏,夜色中本有些暗淡的燈籠便被燈罩內油脂發出的白光照的分外明亮,蓮瓣上粉嫩的顏色竟如隨時都會滴出水來一般,脆生生的。
軒轅亦把水寒那一隻遞給了身邊少年,隨後蹲了身子,將自己那盞水燈放入水中,卻未放手。
水寒的目光閃了閃,接了那燈籠,放入水中,看軒轅亦輕輕放了手,也一同放了手。兩盞蓮花燈緊緊挨在一起,緩緩的離開了河岸,漸漸匯進了棲鳳河那連成一片的燈流中。
“好了,寒兒,水燈放走了,咱們也該換掉這身溼了大半的衣服了。”並肩立在碼頭上,看著那兩盞燈慢慢漂遠,軒轅亦笑道。
“寒兒要看著它們沉下去,父皇先去換衣服。”說著,水寒上了碼頭,隨後沿著河岸追了下去。
“喜子。”一聲低喚,立在暗衛之中的喜子衝著軒轅亦點點頭,便跟在水寒身邊,沿河往下游去了。
水面上,順著水波緩緩前行的那兩盞緊緊靠在一起。淡粉色的蓮花燈在棲鳳河河面上一長串或金或銀的元寶燈中分外搶眼。
見這兩朵蓮花飄過來,立在河兩岸臨時搭建起來的碼頭上放燈的人們全都住了手上的工作,直了身子,目送了這兩盞燈沿河而下,漸漸遠去。
“小紅,你看。”以逃命的速度沿河狂奔的軒轅靜忽然住了腳步,立在河岸上。
追在軒轅靜身後,恨不能一掌拍死他了事的紅葉見他忽然停下來反倒不知該怎麼好了,便停下來,立在軒轅靜身側順著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