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車窗外,地平線的那一邊,就是自己正要回去的落鳳城。城內有此生最愛之人在等他,正如初見時他所承諾的一樣,這個人教會了他什麼是愛情。
冬日的太陽照在無風的大地上,為何煦暖的光線斜斜的透過厚紗的車窗照到水寒那張清秀的小臉上,給那原本白皙乾淨的面板上鍍了一抹淡淡的金色。一抹似有若無卻又無比滿足的笑意漾在眼底眉梢,仿若整個世界都在手中一般,無慾無求。
這,便是兩情相悅的愛情麼?看著水寒嘴角眼底的那抹笑意,軒轅靜不由呆住了。
若這便是兩情相悅的愛情,就算灰飛煙滅又何妨呢?軒轅靜的嘴角再度揚起,只是這一回少了心底的苦澀,多了幾分果決。
幾日後,車隊會到落鳳城。車馬還未進落鳳城,城外那孤零零的十里長亭就讓水寒和軒轅靜狠狠地迷惑了一把。雖不是皇帝出巡,可這欽差回城也有禮部官員迎接才是。怎麼兩個王爺回來,等著他們的卻只有這麼一座亭子。
王輦內軒轅靜和水寒面面相覷,這……也太離譜了吧!
還是說落鳳城中出了什麼事情了麼?原本因為終於回到落鳳城而飛起來的心瞬間便跌回了谷底,兩人臉上很快便出現了難掩的擔憂。
王輦沿著官道進了落鳳城。恰此時,鐘鼓齊鳴,悠揚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落鳳城。
水寒的心一跳,皺了的眉毛漸漸舒展開,“皇叔,你送進禮部的回執說咱們幾號到落鳳城?”
“二十六號……”軒轅靜眨眨眼睛。
“可今天是大朝,二十五號。”語音未落,水寒便無力的靠在了身後的車輦的擋板上。
“呵呵,雖說如此昨日不是也送了回執進禮部麼?”
“多半因為今日大朝,未來得及翻看吧。”二十五號大朝之後便是飛嵐一年一度十日年例假的開始,三省六部,全都趕著在今日之前了結一年的政務,然後好好的過年底的這十日的假期。忙中難免出錯,那張回執夾在公文中不被重視的確也很有可能。
“果然是大朝日啊。”軒轅靜豎著耳朵聽了聽車廂外傳遍了全城的鐘鼓聲,眼睛眨了眨忽然笑道,“既是大朝日,一時半會兒你的親親父皇也回不了宮,不如去皇叔府內沐浴更衣,再回宮去可好?”
“不用了。”這一次水寒答得倒是很乾脆。
“嗚嗚……臭寒兒……,寒兒一回到落鳳城就只想著他親親父皇,不理皇叔了……”一想到回到宮中,在家這個白白淨淨的皇侄就會被他親親父皇獨佔了,軒轅靜的嘴癟了一癟,眼淚就噼裡啪啦的掉下來。
“靜皇叔……”看軒轅靜抬了袍袖掩了半張臉,睜著一雙淚眼從袖子上看著自己,一滴冷汗順著水寒的額角滑落。
“嗚嗚……寒兒……”一手掩了面,伸了另一隻手扯扯水寒的衣服,再扭了扭腰,此刻的軒轅靜一點飛嵐親王的樣子都沒有。言談舉止,舉手投足倒是跟被人拋棄的小媳婦毫無二致。
“可是……”看著面前楚楚可憐的軒轅靜,水寒有些猶豫。
見水寒面露猶豫,軒轅靜忙又向前探了探身,落了遮在面前的袍袖,伸手捉了水寒的衣袖,“吶,皇叔保證,沐浴之後皇叔便派人把寒兒送回宮去可好?”
“可是……”自己真的很想立刻就回到盤龍殿,就算看不見他,只要想到大朝之後他立刻就會來見自己,水寒的心便飛了起來。
“吶……寒兒既然未拒絕,那皇叔就當寒……”隨著王輦一晃,軒轅靜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那張俏臉上立刻苦成了一片。
“靜皇叔沒,你怎麼了?”未曾料到車輦忽然停頓,水寒穩住身子抬頭就看見軒轅靜臉色極為難看,忙湊上前去。
“咬到……舌……頭了。”原本半真半假的淚水這一次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那怎麼辦?”看嘻嘻的血絲順著軒轅靜的嘴角伸出來,知道他咬的不輕,水寒不免擔心。
“沒……關……系,寒兒,替皇叔把內侍和趕車的傳進來。”軒轅靜一邊拼命忍了眼中的淚水,一邊嘶嘶的抽著氣說。竟然不打招呼就忽然停了車輦,害自己咬到舌頭,這內侍和這車伕都不想活了,軒轅靜託著自己半張俏臉暗想。
“好。”水寒忙點頭,下了長榻。
“王爺……”哪隻水寒還未開口,內侍便開了車門進到車內,雙膝跪下,“啟稟王爺,紅總管攔了王爺的官駕說要迎韓王回宮。”
紅葉?軒轅靜一愣。他這才進城,怎麼紅葉立刻就知道訊息了?還說要迎水寒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