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墜崖訊息是在第二日午後傳進宮內三衛總堂的,這時候軒轅亦因為盤龍殿的長條大案已無法修復,重新定做的長案又未完工不得不把處理玫務的地點重新搬回到前殿的御書房。御書房內,只有莫言坐在他以前常坐的桌案後協助軒轅亦批奏摺。軒轅靜因為戶部的政務出城去了,並未在城內。
不知道是因為父子連心還是其他原因,從昨日清晨開始,軒轅亦的心神就有些不寧,現在見紅葉面色凝重,兩手空空的立在御案前,立刻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一雙鳳目盯了紅葉竟半晌未說出話來。
見此情景紅葉只得低了頭,單膝跪地,“皇上,影衛從惠州傳來訊息,寒王墜崖……生死不明。
軒轅亦單手扶了龍椅的扶手慢慢站起身來,一道凌厲的寒光從眼眸中迸了出來,同時鳳目微微眯起,“紅葉,你說什麼?再給朕說一遍。”一字一頓的說出上面那些話後,軒轅亦眼中的那道寒光牢牢鎖住了隔著御案跪在他面前的紅葉。
“影衛從惠州傳來訊息,寒王墜崖,生死不明。”被軒轅亦眼中的重量壓迫,紅葉的後背的衣服瞬間便被冷汗溼透,同時額頭也冒出了汗珠。
長久的沉默,軒轅亦似是一時之間難以消化紅葉帶來的訊息。許久,他的雙唇才微微動了動,“寒王墜崖,生死不明?寒兒——”終於聽明白了,他的九皇子軒轅水寒,他的寒兒墜崖,生死不明,軒轅亦頓時覺得在這一瞬間,他的整個世界都如同崩塌了一般,碎成了一堆齏粉。胸口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一同崩裂,一股溫熱的液體帶了股腥甜之氣翻卷叫囂著從喉嚨裡衝了出來。
“噗——”的一聲一口豔紅的鮮血自口腔內噴出,染紅了御案上正攤開的奏摺。隨著一陣天旋地轉,軒轅亦的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再清醒已是掌燈十分,軒轅亦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便是盤龍殿寢殿龍床上那明黃色幔帳的帳頂。
“皇兄,你醒了……你可嚇壞靜了。”隨著一聲低低的抽泣,軒轅靜那張俊俏的臉便映入軒轅亦的眼中。
“寒兒……”想到自己為何暈倒,軒轅亦一下坐了起來,伸手便揪住了軒轅靜的衣領,“我的寒兒怎樣了?”
“皇兄,皇兄,你冷靜些……”見軒轅亦一醒來就變得如此激動,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竟不知不覺加了內力,勒的他差點喘不過起來,忙雙手扣住軒轅亦的手腕。
“寒兒怎樣了?”見自己揪住的是軒轅靜,軒轅亦鬆了手,目光在殿內轉了一圈隨後落到了軒轅靜身後紅葉的身上。
“影衛和隱衛還有惠州城防營的官兵都派出去找尋了。不過從惠州傳來的訊息說那座山崖下的谷底有百丈深,從崖上無法下到谷底,從兩側的山中繞進谷底尚需時日。”紅葉見軒轅亦看向自己忙低頭回道。
“尚需時日……”微低了頭低低的重複了一遍紅葉的話,軒轅亦的眼眸中一片黯淡。停了好久才再次開口問,“寒兒不是從惠州往邢州去了麼,又怎會平白無故的墜崖?”
“隱衛傳來的訊息說,從惠州往邢州的官道上,他們遇到一夥人在追一個青年。這群人本來和他們已經錯過了,可是不知為何寒王竟撇了他們獨自追了過去。喜子不放心也跟過去,只在懸崖邊上看寒王扯了那青年的手臂一同墜下。”
“青年?是什麼人?”鳳目再度危險的眯了起來,軒轅亦臉色有些不好看。
“回皇上,據隱衛調查得來的訊息那人應當是風家少族長風清揚。”
“風清揚?”又是風清揚,為什麼自家寒兒竟會如此在乎那個風清揚,這次竟然肯陪著他墜崖。微眯起來的鳳目中殺機一現,瞥見軒轅亦眼底的那抹寒光,軒轅靜的身子抖了抖,張張嘴想說什麼,感覺到紅葉的手按在自己肩頭,便住了口。
“靜,紅葉,你們兩個去吧,朕沒事。”見兩人難掩臉上的擔憂,軒轅亦說道。
“可是皇兄……”
“去吧,朕想靜一靜。”
看著軒轅亦重新躺回到枕上,軒轅靜有些猶豫,抬頭看向身側一直把手按在自己肩頭的紅葉,見他微微點頭才起了身,“吶,皇兄你好好休息。政務還有我和莫言兩人,最近沒什麼大事,我們兩個還應付的來。”
軒轅亦點了點頭合了鳳目。
見他閉上了眼睛,軒轅靜便合了那層層疊疊的明黃色紗帳和紅葉一道退了出去。
龍床上,軒轅亦聽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便睜開眼睛,看著帳頂正中那顆給薄紗罩了的夜明珠發呆。
帶了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軒轅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