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怎麼越看越讓人覺得滲得慌?
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看了看身側的南飛羽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南飛羽便站起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呵呵,寒兒吃飽了吧,吃飽了小舅舅送你回流金水榭啊。”
“吳四,送寒王爺回去。”南宮瑾臣瞄了眼後背幾乎被冷汗溼透的南飛羽臉上的笑容更加陰寒。
幾年前皇上莫名其妙的加了惠州兩成的賦稅,害的他城防營數萬官兵整整一年吃糠咽菜的節省了開支替他交稅。當日還以為是皇上聽信了什麼人的讒言才會籍此整治他,直到今日才知道起因竟是他們惠州這個身為國舅的刺史大人跟一個孩子搶點心吃,惹惱了皇上。這筆帳他若是不替城防營的將士們算回來他也就不配身為惠州司馬,這會他又怎會放了南飛羽走?
顯然這飯廳內抱著同樣想法和目的的人不止他一個,不但是城防營。那一整年為了那突然多出來的兩成稅收,整個惠州的各級官員無不都是忙的昏天黑地,數日都難得回家一次,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同樣的事在發生一次。卻不想起因竟然是因為他們的刺史大人貪嘴……
“呵呵,又不是找不到路,本王自行回去就好了。”看看額角已經有青筋跳起來的南宮瑾臣,再看看面色不善的惠州官員,水寒還是手腳麻利的收了懷裡的紅漆盒子和攤在桌上的包袱皮帶了夏荷火速離開。
廟堂卷 第六十章 血洗簡家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本是有情人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時辰,水寒卻獨自一人坐在流金水榭外平臺的邊緣處,雙腳垂到平臺下的水面上看著天上給薄薄的雲層遮擋了的那輪殘月發呆。身邊的平臺邊放著軒轅亦用八百里加急的驛報送來的那一盒小小的奶糖,淡淡的奶香和絲絲的甜味縈繞在身側。
軒轅亦,這人是越來越難懂了,先是用三衛的信嫋送了那樣一封回信,現在又派了八百里加急的驛卒送了這一盒奶糖。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麼?
蒼江江水下洩,不用想也知道此時正有多少道奏摺堆在他的龍書案上等著處理,又有多少事情等著彙報給他。這般繁忙他竟能抽出時間來熬了這奶糖,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其實是一個特別的人,一個值得他抽了時間做了奶糖再用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人呢?
水寒的面頰忽然有些發熱,最近幾日那時不時從心底冒出來的酸澀這會兒全都被一絲絲略帶羞怯的甜意取代。那張白皙清秀的小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泛上了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紅暈。
可是……手中擺弄著綁縛在信嫋腿上用來傳遞訊息的銅管,水寒卻又煩悶起來。可是這答覆卻又為何這般無情呢?就算是初識不久的人要遠行也都會叮囑了多加小心之類的話吧,為何類似的話他竟一句都未曾提及?
唉──一聲低嘆,低頭瞧瞧手中塞了紙卷的銅管,再看看身側那朱漆的盒子,水寒再度煩躁起來。兩世為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試圖去了解一個人內心真正的想法,卻發覺有時人心竟是這般難以猜測揣度。
此時他卻不知,自己心底,若干年前,被軒轅亦小心埋下的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不知何時已開始悄悄的生根發芽……
天空中一輪殘月高掛,月光下,水天相接處,湖水倒映了月影,閃動著粼粼的波光。波光與月影之中,橙黃色的燈火勾出了一個略顯單薄的背影,面對了那一片碎銀,少年柔順的髮絲隨風飛揚。
南飛羽穿過流金水榭的廳堂站在那八扇對開的雕花木門前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見那少年略微繃緊的後背中透出些許孤獨與沒落,南飛羽的雙眉略略皺起。
“又是茶又是琴的,寒兒的日子好悠閒啊。”南飛羽掃了眼一側的茶爐和琴案邁了步子來至水寒身側,坐在平臺上,學著水寒的樣子把雙腳垂在湖面上。
“那不,那邊還有跟魚竿呢。”跟著進來的冬雪用下頜點了點平臺邊架起來的釣魚竿。
“魚竿?”南飛羽一愣,順著冬雪的目光看去,才注意到一直架在平臺邊緣的那根翠綠的魚竿,“可有收穫?”
“不過是架著玩的。”經冬雪提醒,水寒也才想起清晨便放在那裡的魚竿到現在都還未收回。放了快一天了,估計魚餌早都被吃光了,又怎會有收穫。
冬雪見南飛羽捱了水寒坐了便來至那隻黃泥茶爐前,拎了爐上的銅壺裡的開水衝了兩盞茶端至兩人身旁。
微涼的手指攏上溫熱的茶盞,水寒扭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坐在自己身側的南飛羽,見他不像是受到什麼虐待便輕揚了嘴角,“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