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不一?”
“嗯,做的和說的不一樣。”何止是不一樣,甚至是完全相反嘛。水寒又不自覺的氣悶起來。
“呵呵。”見水寒一張清秀的小臉上竟有些憤恨的表情,南飛羽勾了嘴角,“是哪個惹到我家寒兒了,竟讓寒兒這般不滿?”
“啊……沒誰……”被南飛羽一問水寒的眼眸閃了閃,躲避了他的目光。
見水寒的目光有些躲閃,知道水寒必是有了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也不追問,放了手中的茶盞兩手撐在身側仰了頭,看著在薄雲中穿行的月亮,良久忽然道,“寒兒可知,若只是說一說,天大的事也十分容易;若是做起來,再小的事卻也要消耗心力。”
“小舅舅是想說如果一個人說的跟做的不一樣,還是要去看他到底做了什麼是麼?”是這樣沒錯吧?所以特地做了奶糖著人送至惠州的軒轅亦還是像以前一樣看重自己吧。微低著頭,水寒清秀的小臉上透出一抹緋紅,同時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
“惠州城中有什麼好吃的?哪裡比較好玩?”連日的困擾被南飛羽的一句話就輕易破解,心裡忽然敞亮了不少,再開口水寒的聲音中便透出了些許的興奮。
“呵呵。”見水寒又跟在落鳳城元元帥府時一般精神百倍南飛羽再度輕笑,“若說這惠州城啊,無論是好吃的東西還是好玩的地方都是數也數不清,若是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嘗不完也玩不完。”
“那寒兒就在這惠州城住上個一年半載好了。”勾了嘴角,水寒已經開始為自己日後的行程做打算了。
一年半載啊……扭頭盯了水寒那張清秀白皙的小臉,一抹溫情自南飛羽眼底閃過,有這孩子陪上自己一年半載倒也不錯。想必,南飛羽收了支在身側的兩臂,仰了身子,仰面朝天的躺了下來。頭頂那層遮擋了月亮的薄雲不知何時已經飄散了,深藍的天幕裡點點繁星伴了一彎明月。
飛嵐境內,一處不知名的山谷內,一支由百十來人組成的隊伍沿著谷底林間勉強只能容下一人透過的羊腸小徑往山谷深處而去。
六月本是花紅柳綠,欣欣向榮的時節。天高雲淡,小徑邊山坡上一叢叢一簇簇的野花開得又分外的熱鬧,身處如此美麗的景緻中,大多數人都應當是心情舒暢,興高采烈。
只是,這支隊伍中的每個人卻都是目光沉重,表情木訥。即便是隊中幾個七八歲正當活潑好動天真爛漫年齡的孩子也都是陰沉了小臉,蹙緊了雙眉。隊伍的後部更不時傳來女子低低的抽泣聲,哽咽的低語聲。
隊伍走出一片不深的谷底,爬上一處丘陵。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風家族長風始忽然回過身,望向丘陵下這一隊人出發的地方。那裡,溪流環繞,樹木掩映的坡地上,露出一片青灰色的瓦房。
見他回身,跟在他身後挑了竹筐,拎了包袱,抱了孩子的這些人也都停了下來,戰在一處,向下望著那片屋舍。
“走吧,大哥。”風明見這些人都立在丘陵上不肯再往前行,便從隊伍後面擠到前面,輕輕拉了風始的衣袖。
“嗯,走吧。”風始低應了一聲,兩行濁淚順著眼角滑落,最後望了一眼谷中那片屋舍,領了風家族人往谷底深處去了。
入夜,隨著山腰處兩盞大紅的紗燈掌起,數道黑影從谷口而入,悄無聲息的摸進了谷中那片屋舍。翻牆入室,這些人做的輕鬆自如。隨著這群黑衣人的進入,血腥氣很快便瀰漫了整個山谷。
“啊──殺人了──”一聲驚呼暴起,隨著這聲驚叫原本陷入黑暗的屋舍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驚恐的尖叫聲,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先後響起。
隨著人聲響起殺戮由暗轉明,驚叫聲,呼號聲,孩子的哭泣聲連成了一片。匆忙間撞翻了蠟燭,潑灑了燈油,很快便有幾家窗內現了明火。
借了火光不時有一身黑衣手的人出現,手中閃著寒光的刀劍斬下一顆顆頭顱,刺進一個個人的胸膛。漸漸的原本從四下響起的喊叫聲,呼救聲越來越少,最終完全停止。除了幾處被油燈蠟燭燃著的房子內火苗飛躥發出呼呼的聲音,還有木頭炸裂時那嗶嗶剝剝的聲音外,山谷又重歸寂靜。
“城主,公子。”殺戮過後,一身血腥的黑衣人聚集至一處,望向山腰處那兩盞大紅的紗燈。
風聲響起,兩道人影從山腰處飛掠而下,輕盈的身體掠過山上鬱鬱蔥蔥樹木的樹冠,幾息便到了那些黑衣人面前。
“見過城主,公子。”見著兩人並肩而立,這些黑衣人立即低了頭,單膝跪倒。
“嗯。簡家族長可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