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吳四自然積極,一會兒功夫便抱了一隻上好的梧桐木的古琴,然後騰開面前桌上的杯盤碗盞。
水寒把古琴置於桌上,伸出手指撥弄了幾下聽這琴音色雖不甚純淨卻也勉強能彈得,便點了點頭,調了調琴絃。
湖面上,琴聲再起,借了一湖的碧水傳至湖岸,婉轉低迴一聲聲的竟然能鑽進聽琴之人的心中去。曲子由平淡淡漸有起伏,借了或緊湊或疏離的琴聲讓人的心跟了那曲子漸漸升高,越過丘陵,越過高山,直到九天之上。
水寒虛懸了手腕將手指置於桌上古琴的琴絃上,待那湖中樓船上的琴聲戛然而止,水寒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了琴絃,接了那斷了的琴聲彈了下去,也接住了聽琴人那給懸在半空中的心讓它穩穩的落了地。
接完了那支只彈了一半的曲子之後,水寒並未停下,反而是從頭彈起。隨著曲聲再起,湖心的樓船之上很快傳來琴聲,和了水寒的琴聲。兩把琴,一把至於湖岸酒樓內,一把至於湖心樓船之上卻彷如排在一處,由一人彈奏一般和諧。那樓船上的人也著實不簡單,只聽了一遍竟記住了後半段水寒續上的曲子,分毫不差的合了水寒的琴聲,南飛羽也忍不住微眯了眼睛。
本來留戀在這墨湖湖畔歡場中的多是附庸風雅之人,多少也懂得寫音律,水寒和那樓船之上人合奏的這一曲竟聽迷了碼頭上大半的人。直到琴聲停了許久,碼頭上的人如夢初醒一般炸開了鍋奔至樓下,往那敞開的窗子裡看,更有甚者乾脆湧到了酒樓裡,都想率先目睹了那彈琴的人。
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水寒本想借著續上那一半曲子的緣由見見這憐音公子竟招惹了這麼多毫不相干的人,便看向南飛羽。
“屬下去處置。”不等南飛羽說話,吳四便開了雅間的門,出了雅間,和帶來的幾名隨從把上樓的人擋在了雅間門外。
門外那一擁而上,上了酒樓的人見吳四從這雅間出來,全都愣住。因為時常跟了南飛羽出入,這惠州城內的人大都認得他,見他在這裡便知那雅間裡坐到八成就是刺史大人,也就都不敢造次,老老實實過來見禮。
互相抱拳寒暄後,眾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到了雅間那扇關的緊緊的門上。
“敢問吳總管,剛才彈琴的是誰?”上到樓上的十幾個人推搡了一番,終於有人站出來詢問。不是他們好奇,那樓船泊了幾日,這惠州城內便騷動了幾日。都知那船上的憐音公子所奏的曲子只有一半,整個惠州之內竟沒有一人能續得上,今日總算聽到了完整的曲子自然對這彈琴之人倍加好奇。
“是我家小公子。”對外吳四和一干跟了南飛羽的僕役總是稱水寒為小公子,並說是刺史大人遠房親戚,所以這惠州城內除了刺史府閤府內之人便沒有人知道水寒其實是飛嵐的寒王爺。
“可否請小公子出來一見?”聽彈琴之人是刺史府的小公子,上到樓上的十幾個人好奇心頓起的同時,這訊息也由著還站在樓梯上的人傳了出去,很快碼頭上的人們都知道續上這曲子的是刺史府的小公子。
“這……刺史大人本是帶了小公子出來散心的,不便見客,各位還是都散了吧。”吳四話雖說的婉轉卻並留任何迴轉的餘地。
“吳總管……這是點小意思,您通融通融,讓我跟小公子說句話。”不過顯然這群人在未見到水寒之前是不肯離去,見吳四擋駕便從袖子裡掏出了銀票出來往吳四手中塞。
“這是我的,吳總管,我還沒見過刺史大人家的小公子呢,您通融通融。”
吳總管,我也想見見小公子,求您給引見引見……”
本是擋駕的吳四忽然被這些人團團圍住,大把大把的銀票毫不吝嗇往他懷裡塞。
“你們,你們都幹什麼。”吳四掙扎著,想從人群中脫身出去。不過這些人又怎麼會放他走,掙扎了半天,他竟是寸步難行。
掙扎間忽聽岸邊碼頭上一陣驚呼,“憐音公子的樓船過來了。”
廟堂卷 第六十三章 憐音公子
“憐音公子的樓船過來了。”一陣驚呼自碼頭上傳來,蓋過了酒樓內的爭執聲,推推搡搡圍著吳四不肯鬆手的這些人聽說那樓船來了就都一鬨而散,趴在酒樓的視窗向碼頭上望去。這家酒樓的地勢好,正對了湖邊碼頭,看的反比碼頭上還要清楚。
雅間內的南飛羽和水寒兩人也聽到了碼頭上的喊聲,便從視窗望出去。果然,那兩層樓船的船頭輕快的劃過水面,衝著湖邊的碼頭而來。
“素日裡教你的那些功夫都是擺設不成,竟成了這幅模樣,傳揚出去還不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