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一不二的人。皇子,皇子是什麼。是養起來的爭權奪利的工具,是要戰戰兢兢活下來的人。一輩子都把別人的性命和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水寒又怎能允許自己的性命給別人握了。
所以任憑那幾個人磨破了嘴皮子,求爺爺告奶奶他依然不動如山。眼看著回魂的最後期限逼近,那幾個鬼差終於說實話了。水寒投胎的名額已經給那個孩子佔用了,如果他不去頂替那皇子,自己就會因為無處棲身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麼?如果不知道人死靈魂依舊,魂飛魄散對水寒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既然他知道人的靈魂是存在的,就不能真的放任著自己魂飛魄散吧。
懂得察言觀色的黑白無常偷眼瞄見水寒的神色有所鬆動,就眾星捧月一般連拉帶扯的扯離了奈何橋。然後,他的靈魂就附在了渾身是水躺在湖邊的那名皇子身上。
緊閉的喉嚨終於承受不住重壓,繃緊的喉頭韌帶忽然一鬆,隨著身體的痙攣,一口腥臭的湖水噴了出來。
嗆出來的湖水倒灌進了氣管,水寒劇烈的咳起來。巨大的震動震的他整個胸骨一陣疼痛,眼前發黑他差一點又死過去。
看他終於有反應了,原本壓在胸口的手拿開,不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醒了。”
“太好了,九殿下,終於醒了。”
“九殿下,太好了,奴婢還以為您……您……”
胸口發悶,眼前發黑,嘴裡還一陣腥臭,鼻腔裡似乎也灌了水,全身還溼漉漉的,水寒現在難受的真想死過去算了。再加上耳邊唧唧喳喳的聲音,水寒現在極度不爽。可是,他現在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忍受耳邊的聒噪。
“閉嘴。”那個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耳邊忽然靜了下去。水寒鬆了口氣,忍不住開始感謝這說話的人了。
“太醫。”沉默了片刻,還是剛才的聲音。
手腕給抬起,上面搭了兩根手指,微微顫抖著。太醫……九殿下……奴婢……慢慢理清了聽到的話,水寒一陣苦笑,最後還是替了那個搶了自己孟婆湯的小屁孩來當什麼皇子了啊。
慢慢睜開眼睛,借了四周燈籠火把的光亮,最先看到的是圍在自己身邊的男男女女,全都滿臉擔憂的看著他,有個小丫頭還捏了條鵝黃色的手絹不住的抹眼淚,卻咬了牙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略抬了抬頭,幾米開外,隱隱的站了一群人。似乎是因為眼睛裡進了不乾淨的水,酸澀的看不清那裡的情景。
費力的轉過頭,看見了那兩根搭在自己手腕的手指,然後順著手指看見了一張瘦小枯乾的臉,幾根稀稀落落的山羊鬍翹起來,隨著夜風飛舞。水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剛才身心都在努力承受胸口的疼痛和那一陣陣不舒服的感覺,現在疼痛有所緩和,侵入骨髓的冰冷開始蔓延到了全身。
水寒快給凍死了,可那兩個手指頭還是沒有拿開的意思。就在水寒以為自己剛剛回魂就會給再次凍死的時候,那兩根手指終於移開,緊接著一件暖暖的衣服包在了他身上。水寒吐了口氣,雖然身上還是冷,但是裹到身上的衣服還是幫助他阻擋了一部分寒氣。
身邊的太醫跪坐著轉了一下身體,衝著幾米外的那群人影伏下了身子,額頭觸到了地面,“陛下,九殿下已無大礙。老臣一會開幾付驅寒的藥給九殿下喝了就沒事了。”
“嗯,下去煎藥吧。你們送九皇子回宮。”前面的話是說給這骨瘦如柴的太醫聽的,後面那句顯然是說給水寒身邊這群人的。
“是。”隨著一聲回答,水寒覺得自己的身體給扶著跪了下去。他想掙扎,想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只跪過自己父母的靈位,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彎了膝蓋。可是拖了力的身體卻一點都不聽使喚。感覺掙扎無果,水寒只好任由身邊的人擺佈。
“擺駕盤龍殿。”
“皇上有旨,擺駕盤龍殿——”尖尖細細的聲音聽的水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原來……還真的有太監啊……。
眼見著那群朦朦朧朧的人影離開,水寒撐了身體想站起來。哪想到痠軟的雙腿根本不聽使喚,稍稍抬起來的身體瞬間又跌了回去,膝蓋磕在地面的石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
“shit!”水寒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低沉又有些沙啞的童音到嚇了自己一跳。旋即想起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個孩子,就低低嘆了口氣,伸手去揉磕疼了的膝蓋。
“啊——”低低的,明顯是壓抑著的驚呼從身邊傳來,一道影子欺近。水寒想躲,無奈軟綿綿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倒是身邊的人,手忙腳亂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