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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小路消失的地方霧氣從地面上升騰起來,連成一片泛著白光的淺淡的灰色。灰濛濛的霧氣如堆在一處的薄紗一般深淺不均縈繞在遠處凌霄峰的山腳下。高聳的山峰在明亮的月光下同樣泛著淡淡的灰色,看上去竟比白日所見近了許多。

山峰之上,一輪圓月高掛,皎潔的月光雖將視線所及的一切照得如白晝一般清晰可辨卻失了色彩,更失了溫度。

雖是披了厚厚的毛皮披風,男子還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扯緊了身上披風。一抹苦笑浮現在他的臉上,厚實的披風雖能將外界的嚴寒與自己分隔開卻無法抵擋那已被冰封了的心所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

為夜夜歌舞笙簫所掩藏住的孤寂因與眼前同樣清冷孤寂的景緻產生共鳴,漸漸擴大,叫囂著要將他吞噬。

既是無法抵抗這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的孤獨寂寞,男子索性放棄了掙扎,放任自己如溺水的人一般被吞沒。

一點光亮忽然現在了不遠處花圃林地之間,不過螢火蟲一般大小的一團,在男子眼中卻如春日裡金燦燦的陽光一般,那般的溫暖,那般的明亮。穿透了圍繞在他身邊的陰寒,也穿透了他披在身上的披風,一直照進了他的心底。

也顧不得腳下是石子的小徑,青磚的主路還是沒有道路的林間草地,男子沿著緩坡飛掠而下,將黑暗拋諸腦後,如撲火的飛蛾一般毫不猶豫的向著那團光亮所在的方向尋去。

漸行漸近,看著那小小的一團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男子一張漂亮的臉上一掃不久前的消沉,嘴角輕輕揚起的同時,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眸也漸漸地亮了起來。

人飛快的靠近,身邊和麵前的景緻也不斷的變換著,直到時不時擋在自己眼前的樹木亭臺完全被拋在身後,那團時隱時現的光亮也終於完全展現在面前。

竟然是一盞燈麼?

腳步忽頓,男子的身形一滯,仰著頭看著掛在不遠處亭子內的那盞小巧精緻的淡黃色的琉璃宮燈,半響,男子的嘴角又揚了一揚,只是這一次笑容中帶了些自嘲。

長袍的後襬劃過一道弧線,男子轉身準備離去。才走了兩步,男子的腳步就又停下來,呆了呆重新轉過身去,望著那盞宮燈,片刻又緩緩的邁了步子,緩緩的向那高高懸在亭子內木椽上的琉璃宮燈靠近。

“……主子,您要喝什麼茶?我回去取……”

好聽的女聲傳進耳朵,男子的腳步停下來的同時,也小心的斂了自己的氣息。此時他所站的地方離那盞高高懸在頭頂的宮燈只隔了一叢茂密的灌木,透過灌木枝椏間的縫隙,可以看見宮燈下石桌邊上坐了一人,這人身旁立了兩名一身長裙的女子。除此之外,壺中清水滾沸的噗噗聲自亭內清晰的傳進耳朵。

雖是隔著那道灌木,但那份悠然自得的閒適卻也明明白白的傳遞過來。又抬頭看了眼那高高懸起來的琉璃宮燈,男子就又拎了身上長袍的前擺便轉過身,打算離開。

“暗處的朋友可否現身一見?”哪成想身子才轉過來,清亮的聲音便從亭子內傳來。

竟然被發現了?一抹驚訝從男子的臉上一閃而過,猶豫了一下,男子就又重新轉過身來,透過灌木頂端的枝杈望向亭內。亭內坐在圓桌邊石凳上一身白色長袍,披了純白色披風的少年笑意盈盈的望向自己。

暗處有人?自己竟未發覺?能靠近自家主子而不被她二人發覺,這人的功夫,至少輕功該是不低。水寒忽然揚了聲音,立在他身側的春梅夏荷兩人忽然有些緊張,飛快的環視了一週之後繃緊了身子。

“無妨,他沒有殺意。”眼角的餘光瞄見自己的兩名宮女雖未說話卻都在凝神戒備,水寒一笑。

斂了臉上的詫異,男子眼眸暗了暗,隨後輕輕挑了挑眉毛,有些玩味的看著亭子內的少年,撩了長袍的前擺,繞過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叢灌木,現了身形。

沒了灌木的遮擋,借了亭子內高高懸起的宮燈,男子眯了眼眸毫不迴避自己的視線,將坐在石桌邊上的少年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面板白皙乾淨,面孔清秀,雖然不是絕世之姿,看上去卻是十分的舒服。身上一件純白色錦緞的薄披風,鑲在披風領口上潔白的皮毛反射了頭頂宮燈的光線,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仿若將少年整個的裹進了那柔和的色彩中。

男子在打量水寒的同時,水寒也同樣在打量出現在面前的男子。鵝蛋臉,柳葉眉,鼻樑筆挺,唇形姣好,雖是偏中性的長相,眼底透出的那抹陰寒卻讓所見之人絕對不敢輕視。

也當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