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帝出行的鑑駕,靜親王的官駕,再加上太子的儀仗,光是這些一路排開便遙遙數里長度,再加上隨行官員的車馬,護衛,整支隊伍便綿延了十數里,所以這出發的場面卻也是頗為的宏大。
原本這中間還該有寒親王軒轅水寒的王駕。不過寒親王出行一向都與皇上共乘一輦這是飛嵐朝中盡人皆知的事情,況年前寒王軒轅水寒雖已成年又晉親王爵位,卻一直都未開衙建府,出入都是宮內車馬,王輦雖一直都備著,卻未曾動用過一次。所以隊伍中少了水寒的王駕卻也屬正常。
嵐帝軒轅亦出發不久,雪帝雪無痕,澗國國君肖輝,還有其他幾國的君主也先後啟程,向著蒼霄帝都凌霄城而去。
定天下 第六章 凌霄城
從落鳳城到凌霄城的行程既沒有長到讓人不耐,也未短到還未有任何感覺便已結束的程度。
先是一片絢爛的山林田野,再到秋風掃落葉的蕭瑟,直到後來枯草遍野,到後來暗淡的天上偶爾會有零星的雪花飄落。一路行來,只是十幾天的時間,沿路的景緻便由深秋轉換到了嚴冬。氣溫也由秋高氣爽,轉換到了嚴冬的陰霾寒冷。
從落鳳城行十餘日,到了與蒼霄接壤的邊關,邊境的另一側就有蒼霄的文官武將帶了人沿途護送。在蒼霄人馬護送下,再行數日,穿過數座城鎮,便到了凌霄城。
嵐帝軒轅亦的鑾駕內,嵐帝軒轅亦盤了雙腿,坐在長榻上擺開的方桌前,向前傾了身子,擎著飽蘸了硃砂墨汁的毛筆細看攤在面前方桌上的奏摺。奏摺看完,兩道劍眉微微蹙起,沉吟了片刻,擎在手中的毛筆落下,在奏摺最後面的空白處刷刷點點的寫下了批示。
一道奏摺批完,跪在方桌一側的丁寧收在一旁,吹乾墨跡後又在桌上攤開下一本。
軒轅亦身側長榻靠內,一身水色長袍白玉簪束髮的少年,懷裡抱了暖手的手爐,斜靠了織錦的靠墊,神情專注的翻看著堆在一旁的數本棋譜。
長榻前一隻黃銅的炭爐內杏木木炭嗶嗶啵啵的響著,紅亮的炭火將整個車輦內烘烤的溫暖如春。炭爐上一隻黃銅的架子上架了只水壺,壺中沖茶的泉水微微沸騰著,發出嘶嘶的響聲,細長的壺嘴吐出來一團團的熱氣。
車輦外腳步聲,馬蹄聲,兵器鎧甲偶爾磕碰發出的脆響,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響交織在一處,隔了厚實的車廂擋板傳到車輦內來,聽上去有些遙遠。
數本奏摺批過,察覺到身邊不知不覺的少了少年翻書的聲音,軒轅亦便轉頭看向身側的水寒,才發覺水寒不知何時已經偎在那一堆靠墊中間,合了雙眸。
聽少年的呼吸綿長了許多,知道水寒已經熟睡,軒轅亦便收了落在身側的書卷,扯了一條薄薄的錦被蓋在少年的身上。
“唔……”似是為軒轅亦的動作驚擾,原來偎在靠墊上的水寒掙扎著睜開眼睛,看了眼身側的軒轅亦。
“擾了寒兒的好夢了?”見面前那張清俊的小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困頓,軒轅亦探過頭親了親水寒的面頰,將手中的薄被又向上拉了一拉,一直裹到少年的脖頸上。
“沒有。”見給自己蓋被的是軒轅亦,水寒便動了動身子,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再度合了雙眸。
給錦被圍了全身,懷內抱著手爐,水寒睡的竟是十分的舒心愜意。帶到一覺醒來,透進車窗內的光線昏暗了許多,身旁也失了軒轅亦的身影,馬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下來。
悠揚的號角聲自車輦外傳來,才睜開眼睛的水寒有些怔忪,便探了身子,伸手揭開輦上車窗的紗簾,向外望去。
車輦外,除了隨行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外,兩側多了兩排單膝跪地,身披鎧甲,手執刀戈計程車兵。
車輦正前方的地上鋪了大塊的毛氈,氈上幾十名穿了官服的人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跪在一處。這幾十人的面前,自家父皇一身明黃色龍袍,披了件天青色團龍的披風,正與立在面前的一名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說話。太子軒轅孤鴻則將雙手負在身前,恭恭敬敬的立在他的側後方。
“蒼霄新帝藍翌水。”水寒正看得專注,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來。話音未落,不知何時遠遠的坐在長榻另一角的軒轅靜傾了身子,探過頭和水寒一道把了車窗向外望去。
“靜皇叔,你怎麼在這裡?”對軒轅靜未同自家父皇一道出去有些意外,水寒便問道。
皺了眉毛將頭探到車窗前的軒轅靜似是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人,過了一會兒似是未看見自己所要尋找的人,軒轅靜便將身子向後一仰,離了車窗重新坐回到長榻上,輕輕的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