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溼透。
噗——一聲輕響,一道血色直噴向天空,化作星星點點的紅雨落下,一聲悶響武曾的身體栽倒在了這片林地間。
轉頭看了眼自殺身亡的武曾歐楚環嘴角輕輕揚起,鑄劍山莊的這場熱鬧也算是看完了,下面該去的當是刺史府了。又看了眼倒在一邊武曾的屍體,歐楚環漠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只是可惜了這座莊園,不過用一座莊子就換了整個深寒也算是值了,就是不知道將整個莊子變成廢墟的是什麼東西,還要調查一番才行。
還有就是凌九霄,從那日擂臺之後就未再見到他,也不知道這人哪去了?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臨行前要不要尋尋他,道個別什麼的?
歐楚環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惠州州城的方向而去。
惠州西城一間勾欄院上房內,光了全身的凌九霄仰面朝天的躺在掛了緋紅色床幔的床榻上,臂彎中躺了名同樣光著身子的女子,女子喘息甫定,還帶了情事之後的媚態。
推開枕了自己手臂的女子,凌九霄下了床,隨手扯了扔在一側的外袍,裹了全身,坐在床前圓桌邊上,望著桌上那盞小巧的琉璃燈發呆。
從那日擂臺結束之後,他便一頭鑽進這勾欄院內,開始毫無節制的放縱自己,仿若要將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慾都彌補回來一般,將自己淹沒在這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的情慾之中。如逼供沙漠中的鴕鳥一般,不看不聽不想。
甚至,他曾想過永遠就這般沉迷下去也不錯。永遠不再去想那已經過去的擂臺,去想自己那把被臺上白衣少年毫不留情斬斷的映日,不去想那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回應的單戀。
不過,就在剛才,在他望著那層層疊疊緋紅色幔帳的時候,一陣沒來由的空虛就那樣毫無徵兆的襲來,填也填不滿。
段一凡,他的小亦,那人才是他心中所念,所想。可是在那把專為他鑄造的寶劍折斷之後,在那座專為他擺下的擂臺結束後,他才終於明白,自己與他之間已絕無可能。
段水寒,那立在擂臺上如高山白雪般清麗脫俗的少年,那個與他心中之人有著最親近關係的少年讓他永遠失去了他最愛之人。可是現在的凌九霄卻恨不起來,也更無法嫉妒。
你不如他!每當想到那少年,凌九霄的耳邊都會響起雲錦天的那句話。儘管不願意承認,可是凌九袁也知道,他說的沒錯,自己不如他。
從他毫不猶豫的將映日斬斷開始,他便知道自己不如他。
映日是他花費了十幾年的心血鑄造出來的寶劍,更是這一屆試劍大會上最出彩的寶劍,多少江湖人求之都不可行,若是自己的話勢必會斟酌一二,可他卻那樣毫不在乎的將之斷為兩截,單就這不以物喜的心境他便自愧不如。
還有那少年看向自己心愛之人的那眼底毫不掩飾的眷戀,與那脈脈的柔情。那般的毫不顧忌,那般的坦蕩,無論是男子之間的戀情,還是父子相戀都很難為世俗接受,可他卻毫不在意……
現在越想起來,自己越是自愧不如。小亦,也許這世間真的只有這少年才配得上你吧!一如你所說的父子又怎樣?長嘆之後,凌九霄頹廢的將頭枕在至於面前圓桌上的手臂上。
“凌先生——”一聲低沉婉轉,柔的如水一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那裸了全身的女子也披了一件衣服來至凌九霄身旁坐下,露在外面的手臂自顧自的纏上了凌九霄的胳膊,“凌先生唉聲嘆氣的,是在嫌棄奴家招待不周麼?”
從桌上側過頭來,看著小鳥依人一般偎在身邊的女子,直到此時,凌九霄也才明白,這般的荒唐無論持續多久都無法填滿內心的空虛。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沉淪,而是一個能陪在他身邊的人,哪怕是一句話都不說,只那樣靜靜的陪著自己,就如那個夜晚在鑄劍山莊莊外歐楚環陪了他一般,陪著他慢慢從這撕心裂肺一般的傷痛中恢復。
歐楚環?久違的名字忽然跳進腦海內,從那日擂臺之後就再未見過他,不過因為自己,他在靈隱敖應該過的很好。甩了甩頭,凌九霄將這個忽然跳進自己腦海中的人重新趕出去。
“凌先生——”偎在凌九霄身旁,半晌都未見他有任何動作,那女子再次朱唇輕啟,“凌先生想讓奴家給你做點什麼?奴家琴棋書畫可是樣樣都很拿手。”
“不必,你出去吧!”本是因這女子一身白色衣裙立在眾人之間顯得清新秀麗才會挑了她侍寢,可現在看來竟是這般的俗不可耐,皺了皺眉凌九霄站起身來,從那女子的懷內抽出自己的胳膊來。
“可是凌先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