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的男子衣衫不整的從寢室內出來……這男子怕是與教主關係匪淺啊!意味深長的偷偷對視了一眼後,守在門。的兩人便十分默契的低垂了視線。
不知?一手抱在胸前,託了另一隻手,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面頰,歐楚環立在門口想了想便轉身帶了寢室的房門後邁了步子,出了凌九霄所居的院落。
凌九霄靜靜坐在後院侍塘內的那座涼亭內的太師椅上,雙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垂著頭呆呆的望著面前那一池荷葉。
夜已深沉,從荷塘內蒸騰起來的霧氣籠在荷塘的上方朦朦朧朧的,看久了仿若能將人帶入夢境一般,透著股不真實。
才過了幾日,二十幾年無盡的思念,惠州望江樓初見時的喜悅酸澀彷彿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再想起那曾經的少年,從心底漸漸瀰漫上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痛楚,撕心裂肺。
霧氣中,那離去少年的身影忽然變的模糊起來,漸行漸遠遙不可及。小亦……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我若是你怕是也不能真的原諒自己吧!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那兩行清澈的淚水卻順著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滑落下來。
“原來你在這裡,害我好找。”聲音自身側響起,凌九霄抬了雙手抹了抹臉,也抹去了臉上淚痕後才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接著。”見凌九霄望過來,歐楚環便一揚手,一件黑乎乎的東西迎面飛過來。
認清那飛來的是一隻不甚大的酒罈後,凌九霄便伸手抄在懷內,隨後看向踩了那一池的荷葉向著自己飛掠而來的歐楚環,帶他輕輕落在身側後向他挑了挑眉。
“雖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可酒有時候也是個好東西,尤其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時候真的可以暫時忘記痛苦。”言罷,坐了亭子的欄杆,斜靠了紅漆亭柱歐楚環伸手排開了酒罈子上的封泥後仰起頭便直直的灌了兩口進肚。
忘記痛苦?也好,反正今夜自己已經破了不少的例了。啟齒一笑,凌九霄單掌拍開了酒罈上的泥封,猛灌了兩口。辛辣的烈酒順著喉嚨流下去,如一團火一般炙熱。
“好——喝酒就該這般的灑脫,扭扭捏捏推推讓讓反而小家子氣了。”說著歐楚環便以酒罈當盞與凌九霄碰了一碰又自顧自的喝下了幾大口後看向凌九霄。
“你既是這樣喝我奉陪便是。”淡淡一笑,凌九霄舉了酒罈。
“段莊主一直未曾在江湖上現過身,你和他又是如何相識的?”抬起袍袖擦了嘴角上的酒漬,歐楚環隨口問道。
“如何相識?”轉過頭看向衣衫不整,抱著酒罈斜靠了柱子一副一不羈樣子的歐楚環,半晌,忽然一笑,“我與他相識之時,他還是個少年,雖然只才十幾歲的年紀,卻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穩健的多……”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凌九霄的眼臉漸漸眯起,今夜,第一次,嘴角上漾了抹稍顯羞澀卻是無比溫暖幸福的微笑。
再換一個場合,再換一種狀態,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的。可是今夜,也許是借了那壇烈酒,也許是因為這些心事壓在心中太過沉重,對著一個他一點都不瞭解,沒有任何共同之處只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他第一次向他人說起了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從最初酒樓內的邂逅,到共闖江湖,遊戲人生,一直到分離前那個驚心動魄卻是撕心裂肺的夜晚……說道傷心處,不久前才忍下來的淚水此時再度不控制的一股腦的順著面頰流下來。將一切都拋諸腦後,此時此刻的凌九霄已不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劍俠,也不是靈隱教的一教之主,他只是一個因情場失意而傷心欲絕的男子。
“思斷義絕,”聽完了凌九霄的敘述,歐楚環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果然還是傷他太重了。他那樣的人又怎會允許自己在他人面前失態,又怎會委身與一名男子身下。”
“呵呵,我知道我錯了,從最開始我就錯了。我把當成了需要人去保護的孩子,其實他從來都不是孩子。”只是,現在知道卻是悔之晚矣。
“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你也應當知道,無論如何你和他都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又何況,他身邊已經有了那少年。”
“放棄……我也曾想過,可是,你知道那有多難?”有多麼的痛苦?若是能隨隨便便便放棄,我怕是早就放棄了,又何苦會落到這般的田地?
離了心愛之人,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這般的苦痛我又怎會不知?面對著凌九霄的反問,歐楚環的眼臉只是暗了暗,卻什麼都未說。
明月西沉,天邊現了抹淡淡的青色,手中那一隻酒罈也見了底。看了眼垂著頭坐在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