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一聲低喚從樹下傳來,水寒一愣,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軒轅天晨飛身躍上了水寒坐了的那根枝椏,然後腳下加了幾分力道踩了踩那枝杈,見那枝杈雖然上下顫了兩顫並沒有斷裂的跡象,知道能禁得住他的重量便滿意的坐了下來,並把兩條腿垂到半空中。
“跟里長談過了?”水寒瞟了眼坐在樹杈上兩手撐了身側的軒轅天晨目光重又移回到懸在夜空中的那輪彎月上。
“談過了,里長說他們明日便收拾了東西遷往高地。”
“哦。”水寒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放了支著下頜的手,皺了秀氣的眉毛,“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麼?”
“什麼事?”軒轅天晨不明所以,轉頭看向水寒。
“就是張家莊的土地全都被強買這件事。這些富戶強買了全莊的土地做什麼用呢?”
“地主是因為有了大片土地才被稱為地主,凡是地主都希望自己佔的土越多越好吧。”很明顯的原因,軒轅天晨不知水寒為何會有此一問。
“可是白日聽里長和那些村民的說法,往年收成不好他們都是跟地主和富戶借高利貸,怎麼今年會突然要強買土地呢?而且,背後還有縣令撐腰。天晨,你可知道依照飛嵐的法令,強買強賣土地可是要流放千里的,就算富戶不知道作為父母官的楊慶縣縣令不會不知道。知道了竟然還冒著丟官罷爵被流放的危險偏袒這些富戶,這又是為什麼呢?還有……地主家的土地都是用來出租收租子的,可是聽著谷中人說他們離開村子後也曾派人出谷打聽訊息,得來的訊息都是無論是官差還是富戶手下的家丁奴僕都沒有尋找過他們。沒了這些世代務農的村民,他們強買去的地又租給誰呢?”習慣的微微歪了頭,水寒重新支了下頜,手指輕輕的敲著自己右邊的面頰。
“要去查麼?”軒轅天晨問。
“啊,那個啊。”聽軒轅天晨問,水寒忽然有些慌亂,“中午喜子出谷的時候已經帶訊息給隱衛,讓他們調查去了。”
“隱衛麼?”軒轅天晨沒想到皇家三衛之一的隱衛竟然也受水寒差遣,額前碎髮形成的陰影下,某種情緒從眼眸中稍縱即逝。
“天下最毒的毒藥是什麼?”良久重新轉過頭學著水寒的樣子抬頭看月亮的軒轅天晨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毒?”乍一聽見軒轅天晨的問題水寒最開始並未反應過來,待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後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想了想反問道,“內服外用?”
“外用?”不知為何,聽水寒平淡的口氣不像是在談論毒藥,反倒是在說治病的良藥。
“塗在箭頭上或是抹在匕首上的。”自己以前用的那把匕首在強光下之所以會是幽藍色就是因為曾經在逍遙宮見血封喉的秘製毒藥中浸泡過。不過,現在那匕首被軒轅亦要去了,說是要防身用。現在自己右靴筒裡的是鑄劍山莊的第十把兵器匕首流螢。
“哦。”是自己理解錯了,軒轅天晨忍不住低笑了一下,“內服的呢?”
“內服的嘛……”水寒收了秀氣的眉毛,把目光從天上收回來,低垂了眼簾似是陷入了沉思,“有一種傳說中的毒藥,叫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據說中毒的人會腸穿肚爛,七天七夜之後才會絕氣身亡,而且無藥可解。”
呃……不知為何,軒轅天晨聽了水寒的話竟然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同時一張英俊的臉瞬間白了不少。
“呵呵,發作比較快又毒性比較大的呢?”軒轅天晨見水寒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回到了自己的臉上,忙乾笑了一下藉以掩飾自己的恐懼,同時原本撐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的扣緊了樹幹上粗糙的樹皮,原本微揚的頭也不知不覺間地垂下來。
“發作快又藥性比較大的毒藥麼?那就是鴆毒了。”據說鴆毒見血封喉,中毒之人常常會還未覺察到痛苦就一命嗚呼了。不過傳說中的事有時候很不靠譜,沒中毒的人自然不會知道中毒是不是很痛苦,中毒的人雖然知道卻都死了。單單就水寒自己的親身體會來說,中了鴆毒其實很痛苦,比前世心臟病發作時的痛苦要強烈上一千倍。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地獄,那滋味怕就是身陷地獄的滋味。
“為什麼忽然問起毒藥來了?”不是水寒多事,實在是軒轅天晨臉上那明顯長出了口氣的表情讓人實在是有些擔心。
“因為白日裡看到那個服毒自盡的暗衛才忽然想到的。”軒轅天晨不由自主的迴避著水寒的目光。不知為何,給他那雙清可見底的眼眸盯了,軒轅天晨沒來由的心虛起來。
“哦。”見軒轅天晨不想說,水寒便隨口應了句,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