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到東跨院,水寒,軒轅天晨和兩人身後的曹初,喜子全都被眼前的場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東跨院內,鋪了青磚的地面上堆滿了大口的紅漆木箱,幾乎每隻木箱都有破損,尤其是底角部分的破洞,還很新,露著製作木箱木料的本色,從參差的茬口可以明顯看得出是由某種齧齒類動物啃咬而成。
箱子邊上除了破碎的木頭渣滓還堆滿了才從箱子裡拿出來的被啃咬的千瘡百孔的書本,賬冊。幾乎每堆書冊前都有師爺模樣或是穿了庫吏官服的人滿頭大汗的在低頭翻撿。
檔庫門口的臺階上,一身四爪蟒袍頭戴金冠的軒轅天鴻冷了臉立在檔庫門口,身後是十幾名隨行的文官。右手邊垂手侍立著兩名身著二品官服的官員,因為背對著正門,看不清樣貌。不過正二品的官員怕是隻有邢州刺史史百萬和邢州司馬房錢這兩人了。身前的地面上,兩名庫吏滿頭大汗的趴在地上拼接著什麼,他們身邊,堆了兩堆勉強能看出曾經是箱子的木材碎片和一堆曾經是書本的紙片。
“這是怎麼了?”隨著清亮的聲音響起,水寒掩了錦袍的前擺,邁了步子走下正門的五級臺階,穿過院子直奔了檔庫門前的軒轅天鴻。
“見過寒王。”最先認出水寒身份的自然是軒轅天鴻身後的那十幾位隨了欽差官駕的官員。見水寒帶了軒轅天晨,曹初和喜子邁步上了檔庫廊前的臺階便都掩了袍服前擺雙膝跪倒。見他們跪了原本立在軒轅天鴻身側的兩名二品官員也忙轉身跪在臺階之上。
“起來吧。”上到廊前的臺階上,水寒隨口應了一聲,便轉向軒轅天鴻,“二哥。”
“九弟。”看水寒來至面前,一直冷了一張臉的軒轅天鴻臉上終於見了一點笑意,“比官駕還早出發半日,怎麼反而走到我們後頭了?”
“路上遇到了點事兒,耽擱了一天。”對李家莊的事水寒現在還不欲多說,況且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隨口帶過。
“我跟曹初說讓他等你到了便帶你去休息。”
“嗯,我知道了,不過聽說府庫這邊出事了就過來看看。”
“既然來了,順便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軒轅天鴻說著便指向已重新立在他身邊的那兩位二品官員,“這位是邢州刺史史百萬,這是司馬房錢。”
“臣史百萬……”
“臣房錢,見過寒王千歲。”單從水寒與軒轅天鴻的對話中,這兩人便知道了眼前這身著白衣的少年便是奉旨提調兩州軍政要務的副欽差寒王軒轅水寒,忙重又雙膝跪倒。
“哦。起來吧”水寒隨口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兩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史百萬和房錢。
史百萬大約四十出頭的年紀,相貌也還算周正。面色白皙,頜下三縷鬍鬚打理的乾乾淨淨,修剪的整整齊齊,眉宇間多少帶出來些文人特有的書卷氣。
與史百萬不同,跪在他身邊的房錢腰身挺直,行動乾淨利落,倒很有武官的架勢。
“聽說父皇當年治水時的地圖被蟲蛀了?”打量完邢州的兩位父母官,水寒重又轉向軒轅天鴻。
“蟲蛀?”軒轅天鴻愣了一下。
“啟稟王爺,不是蟲蛀……是被老鼠咬壞了。”一邊史百萬忙微躬了身子抱了拳回道。
“咬壞了?這麼說找到了?”
“那不是……”軒轅天鴻用下巴點了點鋪在自己身前的滿地碎塊說。提到圖紙,軒轅天鴻原本有所緩和的臉色重新又變得凝重起來,兩道劍眉也緊緊的鎖在一起。
這就是地圖麼?水寒有些吃驚的低頭看地上攤開的碎塊。最大的不過巴掌大小,最小的竟與人手指甲差不多。這些碎塊零零碎碎的被攤開在廊下的地面上,上面隱隱有些墨汁畫出來的線條和極不明顯的星星點點的毛筆字。這東西……根本不能用了吧。
“既然找到了他們是在幹什麼?”水寒望望院子裡的人。
“讓他們找一找除了地圖之外是否還有其他記載。”
“我進去看看。”水寒想了想,跟軒轅天鴻打了聲招呼,便帶了軒轅天晨和喜子進了旁邊的檔庫。
邢州的檔庫是三間高屋打通形成的巨大空間,檔庫裡並沒有預想中的陰暗潮溼,反倒是相當的乾燥。空氣也沒有想象中的腐臭味,只隱隱有種淡淡的鼠臭氣。
府庫內,一邊,從山牆開始用青磚和木板壘了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整整齊齊碼放著和院子內相同的紅木箱子。另一邊則是一排排結實的書架,架子上堆滿了賬本書冊,和一卷卷的卷軸。架子和視窗之間放了一張長條大案,案上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