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丁寧立在門口要進不進的,為難的看著自己便應了一聲,邁步出了正殿,自去西偏殿梳洗更衣,上朝。
金鑾殿上,處理了今日的朝政,一句:靜王右相御書房侯旨把軒轅靜和莫言兩個苦力揪到御書房,然後扔給兩人積壓了兩天的待批的奏摺,連朝服都未換便直奔流雲閣。
流雲閣內,草藥苦澀濃烈的味道瀰漫了整座宮殿。軒轅亦跨進流雲閣正殿的寢殿內,並未看到雲錦天的身影,床榻上也沒有水寒那小小的身子。床榻邊,秋菊正收拾了床上的被褥,聽見身後腳步聲響起,回身便看見軒轅亦帶了丁寧走進來。
“主子。”秋菊丟了手中的被單,單膝跪了,“九皇子在西偏殿,雲侯在為他逼毒。”秋菊知道這個時辰,軒轅亦穿著朝服到這裡來,必定是為了九皇子軒轅水寒。
“嗯。”軒轅亦應了一聲轉身去正殿的西偏殿。
西偏殿內,一架山水屏風擋了半間房間。屏風後頭,放了一隻沐浴用的大木桶,桶內大半桶黑漆漆的藥汁漫到水寒的脖頸,浸了他小小的身子。
溫熱的藥湯冒著嫋嫋的熱氣,哈在他蒼白的小臉上,凝結成一滴滴水滴,順著下頜滴下,沒入藥湯。
木桶邊,雲錦天一身月白長袍,沒著紗衣,束了護腕,正把一根根銀針刺入水寒頭部的一個個穴道。
隨著一根根銀針刺入,暗紅的血水順著水寒的眼角,鼻孔,嘴角還有耳孔緩緩滲出,和結在他臉上的水珠混在一起,滴入那盛了藥汁的木桶中。
刺入身體的銀針開始發暗,很快便失去了金屬本應由的光澤。雙目緊閉的水寒小小的身子也開始微微的顫抖,秀氣的眉毛也擰成了一個鐵疙瘩,本就失去了血色的雙唇顯得更加蒼白。
軒轅亦雖然知道這逼毒的過程必定痛苦萬分,卻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幅場景。即便是處於昏迷中,那滿布全身的痛楚也還是讓那小人的眉毛緊緊的皺到一起。但看那從嘴角鼻孔和眼睛裡滲出的血水和昨日那殷紅的顏色相比淡去了不少,軒轅亦略感安心。
立在屏風邊看了一會,軒轅亦悄悄的退出了出去,掩了殿門。
看那抹明黃駐足片刻又悄然退去,雲錦天把最後一根銀針刺入水寒頭頂的穴道後收了針。然後抬起頭,看那道影子在薄紗的窗上一閃即逝,不禁勾了嘴角。
雲錦天低頭看看浸在藥汁中的水寒,輕輕撥開黏在額頭上那縷溼漉漉的頭髮,仔細端詳著那張給熱氣環繞了的小臉。秀氣的眉毛,小巧的鼻子,線條分明的唇。雖然長大必定會是個清秀的少年,但也絕對不會有傾城的容貌,甚至可能連軒轅亦的俊美都談不上……難道真如那男人所言,前世便傾心於他?當日,只看了一眼,那男人便從十來個孩子裡挑出了他……靜靜的立在那木盆前,注視著浸在藥汁中的孩子,帝王之愛,他真的能當得起麼?
軒轅亦回到盤龍殿,沐浴之後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換了便裝,軒轅亦再回到流雲閣的時候,水寒已經被雲錦天小心的抱回正殿的寢宮中。
軒轅亦來到寢殿裡原本是雲錦天的,現在卻給水寒佔據了的床榻前,撩了長袍的前擺坐了床前的椅子。清晨看起來還蒼白的小臉此時竟微微的透出了一點紅暈,呼吸也加重了不少。如果不是那依舊陷下去的小臉和沒有一絲血色的雙唇,看見的人甚至會以為水寒僅僅是睡熟了。
片刻,軒轅亦伸手把水寒埋在被子裡的小手拿出來,食指和中指探上了他的脈門,感覺到細細的手腕上的脈搏越來越有力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雖然看到水寒的臉色一點點好起來,他還是隻有自己確定了才會安下心來。
雲錦天看他一雙鳳目牢牢的鎖了埋在錦被中水寒那張清秀的小臉,便轉身離了寢殿,順便帶走了一直伺候著得春梅。
看寢殿中沒了外人,軒轅亦勾了嘴角,低頭親親水寒的額頭,唇貼在他的耳邊,“寒兒,九月初六,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二十三歲地生日……這麼小的身體,除了父皇這世上沒人會知道這身體裡面的靈魂今日已經二十三歲了。前天夜裡你不是跟父皇說想要一個大大的草莓蛋糕麼?你不醒來,父皇即使做了,你也吃不到吧!”
曲了食指,用食指的第二個關節輕輕婆娑水寒的小臉,軒轅亦一張俊臉上已是柔情一片,“父皇知道這幾日寒兒在努力的活下來,寒兒辛苦了……所以今日不醒來也沒關係。不過,你要是總不醒來,父皇就把做蛋糕的那罐草莓醬送給你靜皇叔了,那草莓醬酸酸甜甜的正和你靜皇叔的胃口。”
似是感應到軒轅亦的威脅,仰面躺在枕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