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殿,而是選了偏廳。一進門便是一張硬木的圓桌,桌上鋪了織錦的秋香色桌布,長長的穗子上墜了各色的寶石琉璃。桌上白玉托盤裡放了一隻水晶花瓶,裝了大半瓶的清水,卻沒插花,反而養了兩條色彩斑斕,指甲大小的小魚。透過水晶的折射在白玉的托盤上灑下一片絢爛的光影。
圓桌的四周圍了幾隻繡墩,鋪了與桌面一樣色系和花樣的墊子,長長的穗子幾乎拖到了地面。
兩邊靠牆擺了幾張硬木的太師椅,椅子上了秋香色的椅套,鋪了厚厚軟軟的靠墊和坐墊,椅子與椅子之間放了小几。椅子後頭的牆上掛了大幅的水墨山水,濃淡變換的墨色點染出一片絢爛多彩的秋林景色,林地之上一行白鷺直上青天。
廳的最內側,放置了一架堪比雙人床的長榻,榻上放了一張小案桌,桌上放了一套細瓷的酒具。榻前燃了一隻火盆,紅彤彤的炭火嗶嗶啵啵的響著,卻沒有青煙冒出,炭火的上頭放了一隻鐵架子,架子上銅壺內的水已微沸,從壺嘴裡噴出一團團的熱氣。榻的一側立了一隻梨花木的架子,每個格子上都放了書卷,畫軸,瓷瓶,糖盒等等類似的東西。另一側是半月型的門洞,掛了層層疊疊的紗簾。
與正殿的威嚴恢弘和一板一眼不同,距正殿幾步之遙的這件偏廳顯得十分的溫暖舒適。
進了偏廳,軒轅亦便讓水寒脫了靴子坐到長榻的裡側,自己坐了水寒身邊,跟進來的紅葉則撿了一張太師椅坐。一會就有婢女撤了案桌上的酒具,送上茶具,端來各色的小點心。
軒轅亦隨手拿了那火盆上的銅壺,洗了茶具,溫了茶壺茶盞,抬頭見水寒盯了自己便一笑,曲了手指蹭蹭水寒的小臉,“父皇給寒兒泡茶喝。”
“哦。”水寒應了一聲,便把手肘放在案桌上,支了下頜靜靜的看軒轅亦洗了茶葉,放進壺內,衝入滾水。
“寒兒剛才在落鳳亭彈的可是海闊天高?”雖然只聽到了幾個尾音,但最後天高任鳥飛的激昂澎湃卻也感染了他。
“啊……”水寒聽軒轅亦問自己在亭內彈的曲名微微愣了愣,歪著頭想了想,反問道,“這曲子叫海闊天高麼?”
“寒兒不知道?”軒轅亦倒是有些驚訝,按照道理說,有過目不忘本事的水寒不應該會忘記自己所彈曲子的名字才對。
看坐了太師椅的紅葉也微側了身子望著自己,水寒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汗顏一笑,“師傅教的時候沒說。我也問過,可是他說通音律的人自能從中有所感悟,感悟的內容卻又因人而異,所以叫什麼名字倒是無所謂。”話雖這樣說,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雲錦天雖然臉上平靜如常,可言談間怎麼著都透了股子心虛,所以說……這曲名他大概是忘記了吧。
看水寒有些心虛,軒轅亦忍不住勾了嘴角。伸手取了溫熱的茶盞,排了,又取了泡好的茶水,關公巡城,韓信點兵,轉眼間,便倒好了三茶盞茶水,清甜的茶香瀰漫了整個房間。
放了茶壺,軒轅亦拿了一盞茶遞給水寒,看水寒接了茶盞,紅葉也才起身,兀自拿了一盞茶,重新坐回去。
捧了窪在白瓷茶盞中的那半盞清亮的茶湯,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苦澀瀰漫口腔,隨即苦盡甘來,絲絲的甘洌由舌尖蔓延開去,席捲整個口腔,水寒忍不住眯了雙眸。
看水寒如滿足的小獸一般眯了眼睛,微微皺了鼻尖,軒轅亦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伸手撿了一塊芸豆卷遞過去。
水寒並未放了捧在手中的茶盞,而是探過頭,從軒轅亦的手指間叼了那芸豆卷。動作自然流暢,顯見是做過無數次了。
香甜的芸豆卷在舌尖化開,配了略顯苦澀的茶湯綿遠悠長,回味無窮。
“啊啊啊……皇兄,人家也要……”處理了家務事的軒轅靜一進門,正好撞見水寒探頭叼了軒轅亦指尖上的芸豆卷,身形一晃便到了軒轅亦的身邊,伸手捉了軒轅亦的胳膊,起勁的搖著“皇兄,人家也要皇兄喂靜芸豆卷……”
“噗——”太師椅上紅葉含在嘴裡的茶將咽未咽聽到軒轅靜說要軒轅亦喂他就直直的噴了出來。
“呃……紅葉,你又噴茶水。難道也想讓皇兄餵你芸豆卷麼?”
“噗——”這一次噴茶的是坐了軒轅亦身邊的水寒,噴過茶水後的水寒笑的單手揉了肚子,整個身子伏在案几上,身子一顫一顫的。
“臭寒兒,你笑我。”軒轅靜看看一臉鐵青的軒轅亦,瞄瞄自顧研究茶盞上花紋的紅葉,再看看整個人都快縮到案几下的水寒撇了撇嘴,鬆了抓著軒轅亦袍袖的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