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箋紙寫了藥方,拿過來放到圓桌上後,才又重新坐回到柳憐楓的對面,“給你診脈的醫生膽小,不敢下猛藥。要知道你的傷寒來的猛,不用猛藥的話拖個十幾天,一旦轉成肺炎可就不好治了。”
肺炎,前世雖然是常見的病症,可是在沒有針劑和點滴的這一世若是真的染上多半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嗯。”見對面少年認真的叮囑自己,柳憐楓緩緩的垂了視線之後便抿了雙唇。
“你笑什麼?”對面的柳憐楓但笑不語,歪著頭想了一下自己並沒有什麼說錯的,水寒便問道。
“憐楓只是在想,明明是一國的王爺,卻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彈得一手的好琴不說,竟然還會給人診病……”無論是哪一方面,都同傳言中那個給嵐帝軒轅亦嬌寵的了的少年不一樣。頓了一頓,柳憐楓又接著說道,“若是單看這些,恐怕沒人會把你同飛嵐的寒親王聯絡在一起吧。若不是前一日……憐楓怕是到現在也還不知道小寒竟是飛嵐的親王。”
柳憐楓忽然提起了自己親王的身份,水寒便想到了昨日他那一席絕情的話,張了張嘴,一時半刻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猶豫了半晌才有些鬱悶的垂了頭。
水寒和柳憐楓誰都不說話,殿內的氣氛忽然有些沉悶。
“小寒,昨日是我不對,有些口不擇言……若是傷到了你,我給你賠罪。”水寒不再說話,柳憐楓終於提起了昨天那間竹亭內發生的事情,“……憐楓未想到小寒的身份如此尊貴,怕小寒知道了憐楓的身份後會心生厭惡……”抬頭瞄了一眼微微啟了雙唇,認真聽自己說話的水寒,柳憐楓又接著說道,“所以,憐楓才會想要搶先一步……斷了跟小寒的交情……”終究是不想讓所愛之人在他喜歡的人面前蒙了汙點,一聲輕嘆之後,柳憐楓便又垂了視線。
“真是這樣嗎?”秀氣的眉毛輕輕的蹙在一處,視線落在柳憐楓的身上,水寒問道。
“是。”避開水寒那雙清亮的眼眸,柳憐楓的聲音幾不可聞。
“柳憐楓,你不是那種過度在乎身邊人身份地位的人。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也不是。”所以這種說法不應該是你同我絕交的理由。眉毛輕輕蹙起,一雙盯牢了柳憐楓的眼眸中忽然現了一抹凌厲。
“小寒……我沒騙你……”水寒一語中的,柳憐楓的心便忽悠悠的懸到了喉嚨裡。畢竟不善說謊,只是支支吾吾的說了句我未騙你,見水寒眼中現了抹懷疑,柳憐楓便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才能讓對面的少年信服,頓了片刻卻未尋到更好地理由,萬不得已才又說了句,“小寒,你要信我。”
“算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見柳憐楓憋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你要信我,甚至還為此額頭上見了薄汗,水寒也就不再難為他。
又何況,就算是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事多半與雪無痕有關。雖然沒再說下去,水寒也將柳憐楓昨日反常舉動的原因猜出來幾分,也因此原本就無甚好感的雪無痕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小寒心中可有了心愛之人?”見水寒雖是不信自己編出來的理由卻體諒的未再追問,柳憐楓便有些歉意的轉了話題。
“能看得出來嗎?”突然給柳憐楓這般問,水寒便愣了一下。
“憐楓不過是隨便猜了一猜。”暗歎一聲自家陛下果然與這少年沒有緣分,柳憐楓笑道,“不想竟然猜中了,就是不知道小寒心中之人是哪一家的小姐?”
“不是小姐……”
“那便是哪一國的公主?”
“也不是……”
“那是……”該不會是身份與之相差懸殊的宮女或者婢女……他雖知道水寒不是那種以身份地位取人的人,但他畢竟是一國的皇子,若是所戀之人與之身份懸殊必會為身邊人所阻。眼眸閃了一閃,柳憐楓便住了口。
“你見過的……哪天再見我指給你看。”也不知道到那時,他的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未覺察到柳憐楓的不對勁,水寒難得的起了些許的壞心。
“既是這樣,小寒可別忘記了。”抿了雙唇,柳憐楓又加了一句,“不過既是小寒心中之人,多半會是名絕色的女子吧!”
清亮的眼眸忽然閃了閃,面對了一臉憧憬的柳憐楓水寒其實很想跟他說雖是絕色可不是女子。
柳憐楓染病,雪無痕原本是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將散寒的湯藥親自給他灌下,守著他身上那燙的嚇人的溫度漸漸降下去。甚至怕人多擾了他,摒退了殿內殿外所有的太監宮女,只獨自一人衣不解帶的守了他一整夜。
這樣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