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猶豫了半晌,少年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我是想先看看你是不是醒了。”說完,少年又歪頭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呵呵,”見立在床側的少年臉上露了些許難得一見的孩氣,柳憐楓的薄唇便抿在了一處。為少年那故意壓低的聲音感染,強撐了身子坐起來的柳憐楓靠在水寒幫他豎在背後的靠枕上後,也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你怎麼來了?”
“父皇說你病了,我是來探病的。”才一日不見,床榻上的柳憐楓臉上便清減了不少,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裡還隱隱泛著淚光,水寒便未提昨日的事情,而是將藏在披風裡的另一隻手伸出來,將手中那隻松木的木匣遞給柳憐楓。
見立在窗前的少年在說完他是來探病的之後忽然從身後遞過來一隻小小的松木匣子,柳憐楓愣了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水寒。
“探病的禮物。”又將匣子向前遞了一下,水寒解釋道。
“小寒,你來看我憐楓就很高興了,你不必……”
“我知道雪帝寵你,不過這件東西可是雪帝想尋都尋不到的。”自家父皇親手做出來的奶糖,全天下都不會有第二人能做的出來。一想到那帶著奶香的糖塊含進嘴裡的味道,水寒的眼眸便眯了一眯。
抿了雙唇,將原本十分靠近床榻外側的身子將內移了一移,給水寒讓出來坐的地方後,柳憐楓才伸手接過了那隻松木的匣子,“既是這樣,憐楓謝謝小寒了。”
“你不開啟看看嗎?”見憐楓雖是接了自己手中的匣子,卻沒有要開啟的意思,側身坐到床榻上柳憐楓的對面後,水寒問道。
這……當著送禮之人的面開啟來看好嗎?
猶豫了一下,見水寒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了自己,柳憐楓再度抿了雙唇,伸手抽了手中那隻松木盒子上面薄薄的蓋子。
雖是塞了鼻子,可是那蓋子一抽去,淡淡的甜香也還是飄進了鼻孔。若是單聞味道的話,這東西該是吃的吧?可是,這真的能吃嗎?有些驚訝的望著盒子內油紙上那十幾枚有如玉石一般瑩潤光潔的,指節般大小的白色柱體,猶豫了半晌,柳憐楓又有些狐疑的望向水寒。
“糖果。”似是明瞭柳憐楓心中所想,水寒伸手便從柳憐楓手中的匣子內撿了一顆出來,丟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又撿了一顆遞給滿臉狐疑的柳憐楓。
依舊是滿臉的狐疑,柳憐楓也還是伸手接了水寒手中的那顆奶糖。硬滑的感覺,卻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的涼。低頭研究了自己指尖上捏著的那枚糖果許久,柳憐楓又抬頭看了眼水寒,才將那塊奶糖放入口中。
舌尖上先是一甜,緊接著這甜味便順著舌尖溢滿了口腔。不像一般糖果的清甜,而是那種柔和的若春日裡第一場雨一般細如煙霧潤物無聲的甜,那抹化在舌尖的淡淡的甜味中還帶了一股同樣是淡淡的乳香。從未品嚐過的味道,但是很好吃……應該說非常好吃才對。
“很好吃吧。”用舌尖將嘴裡的糖塊挑了個方向,水寒笑道。
“嗯。”點了點頭,柳憐楓也學著水寒的樣子轉了下含在嘴裡的糖塊,“這是什麼糖果?是飛嵐特有的嗎?”
“奶糖。”見柳憐楓果如猜想的一般十分喜歡自己帶來的奶糖,水寒便笑意盈盈的說道,“不過這可不是飛嵐特有的,而是飛嵐皇宮特有的,憐楓喜歡的話以後有了再送你。”
奶糖啊,怪不得會滿口的乳香。微微的垂了頭,細細的品著口中顆塊漸漸融化的糖果,柳憐楓本是有些蒼白的臉色竟有了些許的好轉。
都說糖果能讓人心情愉悅,待又一波淡淡的奶香在口腔裡蔓延開去,柳憐楓的嘴角上不知不覺的現了抹淡淡的微笑,不久前的傷感也隨著嘴裡的甜味漸漸淡去。
“怎麼會染了風寒的?”柳憐楓一掃不久前的消沉,水寒一邊伸出手扣了他右手的脈門一邊問道。
“……可能是昨日穿的有些少。”總不能說自己原本是想被凍死算了,結果未被凍死不說還染了這要命的風寒吧!水寒問,柳憐楓的臉便紅了一紅,回答的多少有些沒底氣。
見柳憐楓似是有難言之隱,水寒也不追問,垂了視線細細把過他的脈相後轉身將身體探出帳子,“有紙筆嗎?我給你開一個藥方。”
“那邊長几上應該有。”水寒要尋紙筆,柳憐楓便探了身子掙扎著想要下床。
“我自己去找,你坐好了。”前傾了身體,伸手按了尚在掙扎的柳憐楓,水寒下了床,在柳憐楓所說的地方尋到了文房四寶,研了墨汁,撿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