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身旁的人:“是不是發生地震?”
大夥樂了。
“我問你,”東方教授陰著臉說,“為什麼兩個陌生人見面都要說一聲'您好'?”
我這才看清他那副十分不滿的神態,想起他最近教授的課程,只好打起精神答道:“因為每個人的潛意識裡,任何陽生人都可能對自己構成傷害,說'您好'表明沒有惡意,大家都放心一些。而熟悉的朋友則改稱'你好',或者乾脆喊:喂!英國人則說:Hi!若是再熟一點,就可以一句話也不說,在背後冷不防拍一下對方的肩膀,以示親熱。我見過一對特別要好的朋友,久別重逢十分高興,雙方都忍不住罵一聲:'我操你媽!'”這一次教授竟啞口無言,也不罰我推他回家。師姐溫柔的微笑,如同清純的笛音在綠色的牧場上悠揚迴盪。
十一
我又一次敲開東方家神秘的大門。
東方教授立即停下手中永遠做不完的斷尾實驗。
“你快坐下,我叫嘉娜下來,她等你很久了!”說完他按響了師姐樓上的電鈴。
於是我又一次看見她窈窕的身姿,紫色絲巾下面幾縷迷亂的鬢髮使她的面容憂鬱動人,她的腳步已經不再輕盈。
我說:“嘉娜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你回來為什麼不立刻來見我?為什麼要開那個新聞釋出會?”
她的怨恨比她的問題更讓我吃驚,這位小我兩歲的師姐過去總是袒護我,即使我當眾拆她父親的臺,她動人的微笑永遠掛在臉上。我實在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只好老實說:“我走了三年,不願再無所作為地站在你的面前。”
“什麼時候我要求你大有作為了?”她的怨氣絲毫沒有消退。
“這……”
教授見狀慌忙躲進書房,幾籠斷尾白鼠依然留在客廳,師姐的眼睛已經有些溼潤:“我不希望你去打破什麼吉尼斯世界紀錄,只希望你經常在我身邊!”
“你說什麼?”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師姐低下頭,臉色羞紅,小聲說:“沒聽清就算了,就當我沒說。”
“不,我聽清了,你要我經常在你身邊,是不是?”
她不回答,伸手幫我扣好胸前一個或扣:“菲菲對你很好,是嗎?”
“可我並不喜歡她!”我怕被誤解。
“她對你很合適。”
“不不,那是不可能的。我心裡想什麼你不清楚?”
她急忙支開話題道:“我馬上要外出考察了,有時間你回來看看我父親,《攻擊與合作》那本書快要脫稿了,但他身體越來越弱,也許你能幫上什麼忙。”
“可我跟他在一起總覺得不對勁,你要是在場就好一點。你什麼時候回來?”
“也許半年,也許更長時間,也許……我也不知道。”她在極力掩飾內心的不安,“如果不是我……堅持要見你,兩天前我就該出發了。”
我早就發現教授的行為十分古怪,每次被考問我都懷疑他有虐待別人的病態人格,莫非他一直在虐待自己的女兒?
“是不是你父親逼你去幹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不不,不是!你別問了,好嗎?”嘉娜幾乎在求我。
“不行,我得保護你,我現在就找這老傢伙去!”
師姐急忙拉住我,驚慌地哀求道:“你千萬不能去問他,要不這輩子你也許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真有這麼嚴重?”
“是的,答應我,不再提這事,要是我不回來……”“我就去報警!”
“不!”她的眼睛已噙滿淚水,快要哭出聲來了。
我心一軟,便答應不再提這事,但一定要等她回來。於是她憂鬱的臉上又有了一絲微笑,可是多少年來。我們之間那種神秘距離又突然放大了,在這段距離中,彷彿橫亙著東方教授深不可測的身影。
師姐走了,我一天又一天沉浸在巨大的懸念之中。我無法理解教授要我脫掉褲衩時師姐那種神秘的微笑,不明白為什麼測量人體的最後一道程式總是教授或師姐(若是測量女性)單獨進行?為什麼有些人的卡片被做上特殊記號之後便神秘失蹤?
師姐長居我心中的微笑忽然被她掛滿淚痕的面容所代替。我在纏綿不解的思念中渾不知厄運已經降臨。
十二
陳皮忽然打來電話,提醒我只剩三天時間了,總編先生問我五萬元籌足沒有?
我方從神秘的夢幻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