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笑置之,但是他總覺得難以啟齒。
他作了最後決定,賠了的三萬港幣算在他自己名下,另外再貼五千港紙,就說是賺來的,圖個老夫子病中多歡喜一次。
然而當袁國樑向杜月笙報帳,雙手奉上「贏利」五千,杜月笙那時喘勢較松,精神略好。他聽完袁國樑的報告,頓卽哈哈一笑,笑後望著怔愕驚詫的袁國樑,字字著力的說道:
「國樑,這五千港紙你收回去,然後你告訴我,這一票究竟蝕了多少?」
袁國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想莫非老夫子有未卜先知之明,他躺在床上,怎知道這票細布是蝕了本的呢?但當他瞠目結舌,格格不吐,杜月笙又在向他講解了:
「我只有大約末子一個想法,這票生意要是賺銅鈿,絕對不止賺三千五千,賠了的話呢,數目必定可觀。你為了使我開心,多一半祇會說賺的多,決不會講稍許賠了一點點,賺九千你會給我添成一萬,賠一萬你會反說賺了幾千,然後將賠了的和給我的一概算在你自己賬上。國樑,你說我講得對嗎?」
師門尊嚴,何況杜月笙又是剖析得如此清晰透澈,袁國樑不敢再「欺師誑上」,他祇好坦白承認,賠得不多,祇不過二萬八九千。
把這一次的賬交割清楚,杜月笙莞爾一笑的說道
「國樑,做生意的事你不能再攬了,否則的話,你一家一當,豈不都要賠光?
自民國初年杜月笙「立業成家」起,他的原配沈月英進了上海八仙橋鈞覆裡杜家的門,杜月笙家便有專司會計、出納的賬房先生。莫要說是杜月笙,卽連沈月英,以及往後相繼進門的孫氏、陳氏、姚玉蘭和孟小冬,杜公館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將近四十年裡,從來不曾有誰管過家用賬。
然而三十八年五月以後,香港堅尼地臺杜公館,不但賬房先生一席虛懸,而且會計、出納,一概乏人負責。杜公館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