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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個字惹出禍來,便坐下來,低著頭,象等待發落似的,“都怪我,是我讓你心煩。。。 ”

“哪能怪你呢?那天是我太。。。 ”李墨霞本想安慰田伯林幾句,但又覺得再提起那天的事已經很不合適了。她沉默了片刻,便轉換話題,“要不要喝杯茶?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商量。”

“。。。 ”田伯林猜不透眼前這女人賣的是什麼藥,便緘默不語。他的腦子裡卻翻騰著吳棗秀取笑他的話,“那些臭男人,磕頭下跪還來不及,打破腦袋也不敢放個屁,誰還敢說她潑。。。 ”

“我想你還是讓我到學校謀個差事為好,”李墨霞把想好的話說出來,“這事我以前也跟你說過。在學校讀書時我就想著為教育救國做點事,現在呢,波兒該上學了,隨我一塊去學校也有好處。實在說,讓我整天呆在家裡,也煩心,我去學校對你也沒有什麼不好,你說呢?”

田伯林不回話,在愣神。李墨霞以為丈夫在思索,便又說:“你別顧慮得太多了吧,這件事我已經前前後後想過了,這本該是田家的事,只用你在我兄長面前說句話──你怎麼不出聲呢?”

“你的事你去問你兄長吧!”突然,田伯林不知為什麼大聲吼了一句,連他自己也嚇著了,一會,他醒悟過來,才又緩和了口氣,“你覺得教書好便是好了,我。。。 我可不想跟你兄長去說這些事情。”

“你不用過分擔心,這沒有什麼要緊的。”李墨霞知道田伯林在這件事上真是不敢違拗李家的意願。“按理說,出了李家門,我便是田家人,他們不得勉強我,可我應該徵得你的同意。”

“我?”田伯林犯疑惑了,“為什麼你非得讓我說個同意呢?”

“是這樣,不管怎樣說,眼下我們並沒有離婚,”李墨霞挑明說,“我們的性情是不太相投,日子都過得很苦──可現在,也還得在外人面前遮掩,至於往後。。。 那就往後再作商量好了。”

田伯林看了李墨霞幾眼,始終沒有說出什麼同意與不同意的話,他在猜度著面前這個女人的用心,難道她真是下定了決心要違拗她的兄長?或者,她是想慫恿丈夫與她家裡人鬧翻了再說?田伯林斷定不了,可他也沒有想到必要問妻子一個究竟。

26

每年的五六月,小鎮一帶總要鬧饑荒,一些借貸無門的人,情緒極為不安。不時有真假難辨的訊息從鄉下傳來:一支稱作“棕包隊”的人馬佔據了一個山口,專門打劫過路富商,幾個打柴的人還從他們那裡得到了不少好處;十幾戶佃農撬開東家的糧倉,連夜運走了幾十擔穀子;外地有人在鄉下收買童男童女,有一家賣了三個孩子,只換得五擔幹谷等等。人們能經常見到的則是警察所的“差狗子”不斷從鄉下抓來一些抗捐抗稅的窮苦人。

這天清晨,人們突然發現街頭巷尾的牆頭上貼了好些紅綠紙條,識字的人與不認字的人都圍了上去。對他們來說,那無異是一聲驚雷。有的人喜形於色,有的人惶恐不已,有的人茫然無措。傳單多半是揭露警察所長的醜行惡跡,還編成了順口的謠歌。

有人念出了其中的一首:

“賊警長,喪天良,

要錢要物要婆娘,

抓壯丁,五花綁,

催捐稅,拆屋樑。

警長出外走一轉,

家家雞飛狗跳牆。”

還有一首指向警察所長的麻臉小女人。她的父親是警察所長的頂頭上司。

“小麻姑,臭厭物,

仗軍棍,狐作虎,

攀上司,扭屁股,

咬舌頭,充特務,

攪得小鎮滿煙霧!”

不一會,幾個提槍的警察趕來驅散了圍觀的百姓,撕下了一張張紅綠傳單。人們退到了屋門邊,拐角口,遠遠地站著,仍不免議論紛紛:

“什麼人不怕死,這是造反呀!”

“天地良心,為官的做過了頭,老百姓能不反?”

“聽說警察所派人上縣裡搬兵去了,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管他呢,你沒寫,用得著你來擔什麼心呢!”

“‘咬舌頭,扭屁股’這話說那小麻臉也是絕了,可還有‘噘嘴唇,翻白眼’沒說呢。”

大家忍不住一陣鬨笑,沉悶的情緒得到了發洩,緊張的氣氛也有了鬆懈。

姜聖初立在大香嫂的門邊左右張望,見她正在清檢貨擔,便關照地說:“今天你可不要去擺攤,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呀?”黃大香並不在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