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黎明的時候,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歷史限定的角色,鳴奏起一出磨礪人性的交響樂,《左青石》寫的雖然都是一些凡人小事,卻一樣把良心的冶煉演繹得有聲有色。
應該感謝古介先生,《左青石》使我的良心同樣受到了一次洗禮,這樣,在寒冷襲人的“春草園”裡,我的心卻超脫了許多。我可以對作惡多端,狐假虎威的郭洪斌說:正義與良心終將把醜惡淹沒。對鬱氣不發,走投無路的彭石賢則說:憑良心做事,你的心裡會永遠是光明的。而對避禍有意,求愛無緣的李超蘭,我們可以一起慨嘆:生活有太多的曲折與艱難,但我們經歷了,也爭取過,付去過,能夠留住人的良知與善性便無怨無悔……
這樣想著,頓覺寒意盡消,周身暖哄哄的。揉揉有些溼潤的眼,沿著“左青石”通幽的曲徑,越過“春草園”的坎坷,我又回到了現實生活中。然而,在今天,我們依然可以見到一些人在渾渾噩噩中丟失了良心,一些人正在痛楚中尋找良心,更有一些人在名利面前喪盡了良心,又企圖去扼殺別人的良心……
我陡然感悟到,讓我們都來呼喚良心吧,只有人人都憑良心說話,憑良心做事,我們的社會才有可能變得美好。
文學創作一樣應該憑良心。當我把這篇短文題為《文學的良心》時,我已經從網上看到了思源先生評論《左青石》的《呼喚良心》以及作者回應的文章,我以為他們都會認同這樣一個觀點:文學創作是因為作者在生活中得到了某種感悟,良心發現,從而憑著它又去向社呼籲良心。
關於《左青石》
還是在94年,我帶著《左青石》的手稿去了廣州與深圳,跑過兩家出版社,當班的編輯坦誠相告,一是本年度沒有了出版長篇的計劃,二是作者得有一定的經濟承受能力,意思是,眼下書市蕭條,出版社不願承擔風險,作者得自費出版。我並不懷疑這話的實在,只因為當時書稿尚未輸入電腦,我又正想著寫第二部長篇《春草園》,耗不起時間為出版的事奔跑,還擔心因此丟了這好些年的勞作,猶豫之間,便把《左青石》揹回了老家。一晃好些年,《春草園》終於脫稿,這是前年。就在這時,我突然接到一家全國著名出版社的電話,熱情的女編輯告訴我:她看了《左青石》,感到意外地高興,並讓我等待他們的訊息。我這才記起,《左青石》輸入電腦後,曾列印一份寄給了一位在京的朋友,徵求他的意見並請幫忙聯絡出版,可這已是兩年前的事了,作者對此難免不感到高興。又過了近一年,出版的事最終擱置下來,雙方都感到有些抱歉似的,因為,作為編輯,方便說的話依然是書市的蕭條與冷落,尤其是嚴肅文學作品很不好賣,想一想,這也是個不假的事實,雖然它同時告知作者,書稿經一審再審而三審,編輯們的意見難獲一致,看來,作者確實給他們增添了麻煩。
書稿從出版社一轉便是好幾年,作者不敢再把它投出去了。《左青石》壓在案頭,一拖八、九年過去,它成了作者無法卸卻的負擔,其中的無奈與難堪可想而知。然而,編輯的苦衷也並非不可理解,我相信他們都會是樂於為人作嫁而不願橫刀立馬的,實在說,《左青石》更是遇到了熱心厚道的人,不然,他們對書稿完全可以簡單處置而不必如此認真。那麼,這文學市場怎麼會變得如此疲軟乃至凋敝了呢?
探究箇中原因,作者曾寫過一篇《閒聊文學市場》的短文,(見)認為當前的文藝市場有太多虛情假意的作品,以致敗壞了讀者的胃口,顧客對“大鍋飯”、“配給制”不熱心,那也怨怪不得他們態度的“冷落”或不懂得“嚴肅”。至於真情的作品之所以見得不多,那原因則有可能是由於矯情,乃至霸道的理論多了一些。
本來,對藝術作品見仁見智,有所爭議是十分正常的現象,所謂“南菜北菜,各有所愛”,除非它根本不屑一顧。作者不可能沒有屬於自己的藝術觀點和創作風格,同樣,讀者也會有自己評判藝術的標準和欣賞習慣,市場正好給人們提供了一個自由競爭和自主選擇的機會。然而,作者得到的感覺卻是,當前的出版機制仍然處在緩慢的變革之中,文藝也還沒有一個真正成熟的開放市場。留給《左青石》的只有自費出版一條路,所謂自費出版,就是作者首先得承諾自行銷售,如果不打算擺攤叫賣(叫賣還得有營業執照),那也等於什麼事都沒有幹。
作者尚能自信的一點是,真情的作品總會有知音在。他只希望眼下的尷尬不是整個文學事業的尷尬。有朋友建議,別憂慮那麼多吧,先出了書再說。這話不無道理,大概每一部作品都會有它自己的命運,作者為《左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