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反而把身子縮的更緊。
雄霸對人本就沒那麼多耐心,向來只有他人圍著自己轉,一個不高興,冷嘲奚落,嘴巴子拳腳也是少不了的。而今,幾時起,自己竟這樣低聲下氣起來?一來二去,不免有些不樂意,心道沒有人膽敢拿捏我,就是你秦霜也不能夠,想著心火旺了些,大聲呵斥,“可是要鬧到幾時?你也莫要得寸進尺才是。”
說著,大力拉過秦霜的手腕,狠狠的發力一扭,“想是依仗著我疼你,你便如此叫本座難堪?”清脆的骨骼錯落聲響,底下的人額前冷汗直冒。被握住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手一個勁兒的往回收,緊握成拳,只悻悻然回道,“我並沒有,師父何故如此言說?”
手腕被捏的紅紅的,指關節泛著蒼茫的白。
秦霜聲音有些輕顫而暗啞,透著小心翼翼的乖巧,瞬間沒了剛才的激動,若是癲狂的病者突然晃過神來,才剛是念起之前脫離意識的行徑,後聽著雄霸的話語,竟心下輕笑起來,不禁深深的懊惱,先不去想著致使自己那般的緣由,倒是先自自己後悔責備起來。
雄霸是什麼人,自己卻又是什麼人?不明不白的渾說一通,又是為的什麼,因著什麼?來來去去,實在毫無緣由,沒有輕重。
一個恍神,身子卻被師父整個兒翻過來,髮絲衣衫愈加的凌亂不堪,鬢髮有幾縷掛在臉頰上,纏繞的死緊。
許是被子裡捂得久了,乍然一露臉,連連喘息不斷,臉上憋得通紅,唇緊緊抿著,胸口一起一伏,有些慌亂。
雄霸望著秦霜發呆,一時看的眼神虛晃,心下沒了主意,竟竟然口乾舌燥起來,但細細想來,自己卻又不是能被美色引誘的男人,硬生生憋著那股子難耐的衝動。先時,自己卻並不知□是何,忍耐、捨棄、寡情是他習以為常的。
霸者心生千秋,志在蒼穹,俯瞰天地,又何故耽於美色?
桃花之色,豔豔軟香,不過過眼雲煙,何其虛無!
但是,面前的人兒卻是那樣鮮明、真實,散發著年輕肉體的清香。
有時,剋制卻也能醞釀出一種極致的慾望。
他伸手去輕拂秦霜額前凌亂的髮絲,近距離的接觸,連彼此的呼吸也極近。
悠悠的眉稍,細長的眼線,白絹的皮囊,嫣紅的朱唇,何其雅緻的面容,像個美極的尤物,一線一絲都是為自己預想而扎裁。
也只有這個人使得他尚且覺得自己還算是個有情義血肉、有念想慾火的人;冷久了的情感越漸回暖,又怎會輕易放手?隨,若是想了許久,方才輕念道,“有些人,註定是要生死一處的。霜兒,你此生自遇到了我,卻算你的不幸;我除你,再無其他,也算我的不幸,我們各有各的不幸,也算同病相憐。霜兒,你說可是?嗯?”
雄霸倒是先輕笑出聲,微微挑眉,很是得意。
秦霜有些皺眉,卻不躲閃,淡定的讓著師父伸手抹平了眉頭。
師父那樣赤條條直視的目光,那樣的話,直叫他覺得好笑的極。但卻又實在笑不出來,心道:說的這些話又是做什麼?雖然不說,但自己也不傻,看的也明白。這些話,自己多早晚都會背了,以後叫書上,表好,每日帶在身上可是好極?他順從慣了的,久而久之,倦怠意闌珊,委實懶得應對,對於雄霸,一個“不”字也難以出口。
一時還好,但是,久了,就有些不自在了。
秦霜偏偏頭,又被扳過去。
“是不是?”雄霸倔強起來,也是沒完沒了。
“是。”
秦霜有些乏,是就是,不是也是,那還問個什麼?
表情有些懶懶的。
男人用手指按住他紅豔的朱唇,輕輕碾磨。
而後,他便不再躲閃。
神情似躲非躲,若近若離,怯怯而故作溫順,眉梢眼角風流暈染,伴著說不出的魅惑,清香的肉體,令人心癢難耐,同時,那種散發誘惑的清冷氣息卻又使人不寒而慄。秦霜的眸子裡總是幽深而寡淡,少有情緒,更別說什麼情、欲,這人宛若天生就是沒有慾望的,沒有慾望念想的人便很難受制於人,若是談論愛人,卻更是難上加難。這一點,師父卻也瞭然於心,那一層的不安更甚。
就見雄霸眼中閃過一絲譎光戾氣,突地野獸般的上前,扣住對方的後腦勺,一口噙住那冷霜似的唇,舌尖猛然撬開侵入,勢不可擋,一股腥甜的血腥氣味在倆人口舌之間流轉纏繞,來來回回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只叫下面的人脖子都生生擰斷了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