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一聽揮手在腿上拍了一下,連連點頭著笑道:“對,先幹起來再說!”
嫪毐舉杯再道:“今日之後各位仍需加快擴充勢力……”
“擴充勢力,擴充勢力!此話耳朵都聽出繭來了,弟兄們關心的是到底啥時候動手?”左遮長賴敖仍然擔心夜長夢多,生怕萬一走漏風聲,前功毀於一旦!
“這些天司空大人也不知在忙什麼,人影都不見,該不會有事吧……”衛尉王傑清楚,有些話對嫪毐說也白說,可近來一直不見司空馬,又使他擔心不已。
令狐齊一聽,知道這才是大事,不由地抬眼盯著嫪毐:“咱們的事,司空大人怎麼說?”
“司空兄說,快啦!”儘管每次見到司空馬,嫪毐都會膽顫心驚地生怕司空馬指責他,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但在別人面前,他總把司空馬稱做“司空兄”,來顯示自己與司空馬的關係非比一般。
此時的“快啦!”二字雖由嫪毐說出,但前面的一句,卻是“司空兄”眾人便都不由訝然地道了一聲:“快啦!”
“明年開春後,邯鄲孽種將要去雍城行加冕禮,”嫪毐目如陰鷲般地巡視著眾人道:“司空兄的主意是,屆時我們先佔咸陽,再發兵雍城……”
錢程等人一聽,無不激動地點頭著接過話茬:“如此說來再過不到半年,我們出頭的日子就來啦!”說罷盡皆開懷地一陣“哈、哈!”大笑。
嫪毐見眾人興致極高,充滿霸氣地舉杯吼道:“來,祝咱們心想事成,利市大發!”
王傑一聽,雖也舉杯在手,卻眯縫著本來就小的眼睛,詼諧地調侃道:“利市大發,咱們不都成呂不韋了嗎?”他這一說更逗樂得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光陰似水,轉眼已是陽春三月。高泉宮花園中春光明媚,百花吐豔。
隨著一陣歡快的笑聲傳來,太后趙姬率侍女在園中逗樂二小男孩。大孩小龍年已六歲,好奇地不斷採折花枝;二孩小虎三歲已過,仍嬌氣地被侍女抱在懷中。趙姬滿面愜意地在侍女的簇擁下漫步而行。
正嘻戲間,小宦官劉祥驚惶地疾步奔來,喘息著道:“稟太后千歲,大王和王后看您來啦!”
趙姬聞報大驚,急忙吩咐侍女:“槐花快把龍兒兄弟倆抱開,快點!”話剛說完,一個爽朗的男聲倏然傳了過來:“誰家的孩子,啊?”人隨聲至,身著便裝,盡顯瀟灑之態的嬴政和紫娟已行至趙姬身邊。
嬴政躬身逗弄著小龍粉雕玉琢般的臉蛋,誇獎道:“好可愛的孩子!”直起身來,隨口問道:“誰家的?宮裡怎麼會有孩子?”
侍女們驚惶地一臉茫然,誰也不敢應答。
趙姬原是一驚,此時雖平靜下來,聲腔仍不自然、臉上也全是一派窘態:“是兩個被扔在後宮門外的棄嬰,母后看著他倆可憐,就收養進來了。”
“父王英年早逝,母后閒來無事將他們收入宮中,既是他倆的福份,也為母后增添樂趣,此事辦得不錯。取名了嗎?”嬴政全是一派毫未察覺的曠達之態。
“取啦。母后把大孩取名小龍,他叫小虎……”
“好啊,兄弟倆就象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簡直一模一樣,名也取得好,一龍一虎,龍虎生威,是吉祥的好名……”
趙姬見嬴政已不再詢問,趁機呼喚侍女:“你們把他倆帶到那邊去玩,本太后要和大王說話。”
紫娟牽著五歲的扶蘇緊隨嬴政身後,一雙精靈的大眼把剛才的一切全看了個透。扶蘇則因初見陌生的小孩,反而顯得十分拘謹!
嬴政見侍女帶小龍、小虎兄弟倆走遠,躬身揖拜道:“母后千歲安好,紫娟和政兒看您來啦。”紫娟斂容一福,施禮道:“母后在上,紫娟有禮啦。”
扶蘇卻高喊著“奶奶!”高舉雙手撲入趙姬懷中……
趙姬高興地連連喊道:“你們免禮,你們免禮!喲,奶奶的乖孫兒又長胖啦,奶奶都快抱不動了。”口中雖這麼說,可心裡莫名地一酸,臉上卻流下了兩行熱淚——一家人不滿好嗎?為什麼貴為太后卻深居似海的冷宮,與兒子見一次面都很難呢?!”
紫娟看在眼中,聰慧地過去挽著趙姬道:“他吃飽啦盡貪玩,野馬似地到處亂跑,能不胖嗎?”
“貪玩是小孩的天性,可再貪玩也該教他讀書識字了。當年在邯鄲……”趙姬深情地轉臉盯著嬴政:“三歲起我就教他讀書識字,五歲就會賣豆腐。那時吃了上頓沒下頓,幸虧有呂旺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們母子……那是什麼樣的日子啊!”輕嘆一聲無限沉痛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