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聽說呂不韋假充斯文。要編一部什麼書,也整日不出府門,你怎麼殺?”
“那……”子傒斂目思量有頃,決然地揮手道:“派人去邯鄲殺賤女趙姬及孽種嬴政……”
“不,是‘呂政’”陽泉夫人更正道:“咱們決不能承認邯鄲孽種,為嬴氏子孫……”話未說完,忽聽屏風後似有響聲。剛轉臉觀看,杜倉已來到眼前……
杜倉向陽泉夫人揖拜道:“在下杜倉拜見陽泉夫人。”
“你……”陽泉夫人大驚道。
子傒拱手一揖,向陽泉夫人道:“杜先生乃外甥府內師爺,與外甥情趣相投,肝膽相照,適才正與侄兒密商除呂大計。姨娘稍安勿驚,正好一同商議此事。杜先生請坐。”
杜倉坐定後向陽泉夫人拱手道:“適才夫人所談,讓蘭姬小姐下嫁子楚,子楚被迫說出已娶趙姬為妻等事,在下都已聽清。最使在下吃驚的是,呂不韋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千金家資行此豪賭!夫人為大秦江山,也為楚國在秦親友,妙想下嫁蘭姬之策,實在是縱觀全域性的高招妙著。否則我等還將被其蒙在鼓中,難以弄清此事全貌!”深沉地捋髯思忖著:“老朽以為……”
子傒見陽泉夫人以目示意。便催促道:“以為什麼?先生快說”。
杜倉不慌不忙地舉起茶杯,啜飲一口後緩聲道:“子楚回國述職,廷議答對甚得昭王歡心,今又被華陽夫人收為嫡子之事已傳遍六國。秦趙積怨雖深,趙王為長遠計不願得罪秦國,必然派兵保護人質府。如今先殺趙姬母子也決非易事……”
子傒心有不甘地打斷道:“難道我們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呂不韋實現他的計劃不成?”
杜倉思忖著沉聲應道:“當務之急,是派人去邯鄲查清情況……”作了個砍切的手勢:“殺趙姬和孽種必須一次成功,不可反覆!”
“先生之言有理!”陽泉夫人仔細地聽完杜倉的意見,頷首著說道。
子傒見杜倉的話確實在理,陽泉夫人也首肯贊同,神色莊重地沉吟著道:“現今王祖健在,父親繼位之後才會嗣立太子……”倏然起身對杜倉恭敬地一揖:“如何確保王室血統不容玷汙,何時除去賤女母子,就請先生與家將孫浩商議辦理。子傒拜託了!”
杜倉見子傒如此地禮敬自己,感動地立即起身,還禮道:“公子如此信賴,老朽捨生忘死也要辦好此事!”
“那好,”子傒思忖著再道:“明日我將去軍中報到。準備隨軍出征韓國,所有大事就拜託先生。”
“外甥現在任軍中何職?”陽泉夫人見大事已經定局,隨口問道。
“外甥才疏學淺,在樊於期將軍麾下任文案之職。”
杜倉抬眼盯著子傒:“樊將軍性情豪爽,公子務須與他善處。往後一旦有事,還要請他幫大忙啊!”
“先生所言極是。”子傒點頭著道:“樊將軍及其部屬與本公子均十分投緣。”
“公子能廣結英豪,老朽的身家就託付與公子了。”杜倉起身向子傒深深地一揖道。
王翦點兵出征,子楚身著戎裝,英姿勃勃地隨行左右。按昭王旨意,他的任務僅是“協理軍務,以增閱歷”。言下之意,大有要王翦對他的這個以前從不過問,現在卻使他極感欣慰的孫子多加關照。王翦對此當然也心中有數,何況自子楚報到歸隊後的種種表現,也使這位老將軍感到十分滿意。
原來子楚對他有生以來的這次隨軍出征,既感到興奮,同時又有些擔心。興奮的是決心珍惜這第一次親上前線殺敵立功的機會,以優異表現報效國家。擔心的是因毫無經驗,怕給部隊帶來損失!因而時時處處都十分小心謹慎,從而使王翦對他另眼看待也就不足為怪了。
老將王翦以他特有的大將風度,昂首挺胸地率領眾偏將幕僚,健步走出帥府,接過親兵牽來的體型高大健壯的戰馬,驕健地翻身上鞍,兩腿一磕,向集結在東門外灞上地區的將士們奔去。子楚及眾偏將幕僚也翻身上鞍,緊隨王翦而去。
王翦一行衝出城洞,早在城門外集結的儀仗兵待王翦及眾偏將幕僚閃身而過之後,在率隊校尉的號令聲中,威武地高舉“秦”字大旗和“王”字帥旗,列隊催馬緊隨而去。
王翦率隊向數千面軍幟迎風招展,二十萬將士列隊待發,軍威浩蕩的校場奔去——由二十萬出征將士組成的無數個戰陣方隊,由近到遠威武整齊地排列在大地上。方隊中戈矛閃亮,戰車成陣,氣勢懾人——將士們正莊嚴地等待著出征的命令!
一偏將飛馬迎著王翦奔來,在馬上執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