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青皮都嚇了一跳,待看到舒展不過是一個人時,卻又都囂張起來。
那光頭的道:“哎呀,哪兒蹦出一個好打不平的出來?那死囚是你爹呀,你這麼護著他?”舒展怒道:“那人雖是欽犯,卻與你一樣也是天地生養的人,你如何好意思那般折辱於他?”
那光頭大笑道:“若是他不想有今日的田地,當初就不要獲罪。如今皇上這般判了他,我一個做子民的,打他罵他,那是為國盡忠。你來說我便是謀反!”這幫青皮平日橫行鄉里,慣會強詞奪理。如今謀逆大罪壓來,便是舒展滿腹經綸,一時也辯駁不得。
旁邊的青皮看他雖拿了柄刀,但眉宇間書生氣十足,欺他懦弱,怪叫道:“你既然為那人出頭,索性便陪小爺們玩玩吧!”他手中拿了棍棒,上來便打。舒展看出他破綻,往旁一閃,刀鞘敲處,正中他手腕。那人大叫一聲,捧手而退。
其他潑皮見夥伴吃虧,登時聒噪起來,叫道:“敢在我們地頭上打人,打死他!”
那五個守衛見李響、葉杏招式怪異,不敢大意。五行太歲陣轉動開來,去尋二人的破綻。可是這時二人一前一後,互補身後死角,於大陣轉動竟是視若無睹。五行太歲陣轉了七八個圈子,尋不著機會。五人腳下微躁,正不知該搶攻還是耽守,突然間李響放聲尖叫!
這一聲,李響乃是運氣而發,聲音由丹田發出,先被喉嚨憋得又尖又細,直刺人的耳膜,旋即漸漸放粗,又顯男兒氣概。那聲音稍一過度,終成獅吼象鳴,哄哄然有睥睨百獸之勢。
那使雙飛鉞的正轉到他的身前,突給這一聲迎面穿過,只覺得如遭雷擊一般,心頭猛地一跳,眼前發花,只覺得眼前那乞丐一指詈天的身形忽然暴膨,而周遭一切也都在那一聲厲嘯中崩炸瓦解。眼看那乞丐的一指,由天心畫出一道弧線直劈自己額頭。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隨著那一指翻轉,自己想動時,兩腳便如釘在地上一般,再難移動分毫。
旁邊使雙鉤的和使跨虎籃的也為那嘯聲所傷,身形踉蹌,可是好在不曾首當其衝,還能動彈,眼看自己兄弟呆若木雞般引頸就戮,不由大吃一驚,雙雙飛身去救。可就在這時,便在李響那騰空而起的身下,葉杏身如陀螺,以單手撐地,兩腿飛剪,竟趕在李響之前,左一腿右一腿自下而上,飛蹴二人胸腹。這當口,原本正面面對葉杏的兩人已是相救不及。那受葉杏攻擊的兩人也當真義氣,竟都是不閃不避,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將那使雙飛鉞的從李響指下救出。
眼看這三人便要同時重創於李響、葉杏的奇招之下。可是突然間,葉杏身下大地忽地一抖,葉杏撐身的單手上,力氣竟被那一顫之勢盡數卸去。一條臂上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登時支撐不住。撲地栽倒了,兩腿的勢子未消,從那兩人身下滑過,帶動她的身體,直滑出三步方歇。
她這邊的攻擊失效,那使雙鉤和使跨虎籃的終於及時趕到,各出兵刃,來架李響那一指。李響大笑變招道:“輕生指……”撲通一聲,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皺眉道:“沒踩著你吧?”葉杏咬牙道:“哪那麼多廢話,快走開!”
原來葉杏身子在地上一滾,正落在李響要落腳之處。李響一腳踏下,幾乎踩著,慌張中匆忙卸力變招,終於失去平衡,摔下地來。雖未踩到葉杏,但摔下來時,兩腿正砸在她的腿上。兩人一橫一豎搭在一處,一時都起不得身。
後邊那使短戟的大哥覷著便宜,哪會錯過?他快步趕上前來,雙戟便往李響後腦落去。李響聽到風聲,大叫道:“來得好!”他猛地向後一仰,兩手八指緊緊相扣,卻把一對食指比齊,猛地向天上捅去,叫道:“斷腸指!”
這一招乃是敗中取勝的絕招,類似槍法之中的“回馬槍”。那守衛因見兩人跌得狼狽,如今撲上來時便少了戒備,結果李響坐在地上用力向後一仰,竟然以後背撞開他的雙膝,躺進他胯下。這一招大違武學原理,奈何李響的動作實在太熟太快,便在那使短戟的不及一戟拍死他、抑或並膝夾死他的一剎那,猛地遞出了雙指。
李響仰面朝天,這一指沖天而起,噗的一聲,不偏不倚正中那使短戟的谷門之上。谷門會陰乃是凡人要害之處,那守衛中了這一下,短戟雖離李響的胸口不及半寸,卻終於再也難進分毫,臉色須臾間由紅變白、由白變紫,如萬花筒一般。場中眾人皆不料竟有這般詭異的變化,一時都呆了。
靜默良久,突然間一聲慘叫,那守衛終於如被乍然丟進油鍋的大蝦,“騰”地跳起半尺來高。
李響坐起身來,搬腿一轉,放開葉杏,眼看著那守衛丟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