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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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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跌跌撞撞得走,快到自己家時,他才漸漸安靜,腦袋一點一點的開始打瞌睡。女子把他拖到門口,將他拍醒,道:“記著我的話。”

舒秀才困得迷迷糊糊道:“什麼話?”

那女子道:“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凡事需要念著一個‘忍’字,記住:忍得一時,過得一世!”舒秀才一愣,道:“忍?”

那女子微笑道:“以後你會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不能忍的。你家中妻賢子孝,別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她深深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轉身離去了。

舒秀才瞪著她離去的方向,半晌搖一搖頭,回家叫門。那羅氏快手快腳地迎來,將他扶進屋中。見他醉成這樣,不由嗔怪道:“怎麼又醉成這樣?”舒秀才掙開她手,四仰八叉地癱在床上,若有所思,吃吃笑道:“娘……娘子……你……你說我是誰?”

謎底便是資深龜公。可是羅氏見他神志不清,根本懶得理他,去擰了手巾來給他抹臉。舒秀才攤開了手腳,讓她隨便動手。羅氏笑道:“這便睡著了。”舒秀才突然大笑道:“睡著了……我睡著了!”他身子一挺,在床上打個撲騰,大聲吟道:“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唯覺時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他丟三落四地揹著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背到最後一句,“安能摧眉折腰……”突然間醒悟,咬住了舌頭不說,做個鬼臉,斜著眼睛來看羅氏。

一番吵鬧,舒老爹、小英、小杰都醒了,揉著眼睛來瞧熱鬧。舒秀才見人多,更是來勁兒,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翻來覆去的要從頭背起。羅氏按他不住,對著公公無奈道:“不知怎麼喝得這般高興,跟個小孩子似的……”

羅老爹笑道:“大概是有什麼喜事了吧?可能劉大人給他安排缺兒了?天姥……嗯,這個地方是哪?倒不知道,不知道肥不肥。”

羅氏喜道:“那敢情好!”小英、小杰見爺爺孃親歡喜,也一個個地拍手直跳,叫道:“哦!哦!爹爹有喜嘍!”吃羅氏兩個栗爆子,鬧成了一團。

卻見舒展爬上桌子,手搖蒲扇作瀟灑狀,曼聲吟道:“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背的又是唐寅的《桃花庵歌》。

舒老爹笑道:“這又是什麼文章了?”

舒秀才醉眼乜斜,瞧了瞧一大家子,“砰”地跳下地來,撲到床上扯過被子來蒙了頭,含糊叫道:“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羅氏氣道:“這是發的哪門子瘋啊!”過來扯他,舒秀才只是包住了頭不動,未幾,居然打起鼾來。羅氏扯不動他,舒老爹也懶得管他,便由他去了。舒老爹自回房休息,羅氏卻與兩個孩子到隔壁去擠。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展給大被捂醒,爬起身來時,頭上滿是汗,再不醒只怕要把自己生生悶死了。雖只睡了一下,頭因此疼得更厲害,但已清醒許多,便自己找了涼茶來喝。這時屋中只有他一人,孤燈如豆,他枯坐於桌邊,隱約還記得方才之事,想到一家大小歡欣鼓舞的樣子,不由得悲從中來。

舒老爹雖然為人活絡,但終究沒怎麼念過書;羅氏是舒老爹相中的媳婦,自然是規矩家的姑娘,女紅德行都好,卻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的;兩個孩子還不懂事。這一家子雖然三代同堂,瞧來盡享天倫之樂,可是舒秀才卻只覺得孤單寂寞。便如今日,他是哭是笑、是喜是悲都無人能看透,叫他如何不寒心。

爹要的是防老的孝子,娘子要的是養家的丈夫,孩兒們要的是撫養他們的爹爹,可是這些身份下,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他?這些身份下的人若不是他,而換成隔壁的王二麻子,是不是一樣皆大歡喜?有誰要的是真正的是他?不是別的什麼任意一個面目模糊的人,而是他——舒秀才!

舒秀才越想越是悲涼,以手支額,三十來歲的人竟在這夜裡抽抽搭搭的泣不成聲。眼淚一顆顆的砸在桌上,很快汪了一片。他便以指蘸淚,在桌上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