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來,二人還是心裡有些難過,主要是道彌法師的圓寂讓他們心裡總覺得有些難受,再加上韓子高想到當年法師說陳蒨壽數不高,而現在他已經40歲了,心中難免恐慌。
而當年自己和他成親時的好友華皎、駱牙都外調做刺史去了,大家再也不能常常相聚,周成已經死去,真的內心劇痛起來。
陳蒨看他心情不好,下旨叫沈妙容帶宗兒、茂兒來一起吃晚膳。為了熱鬧些,叫汪(江)、孔二妃也帶著她倆的孩子也一起過來,這幾個孩子個性還都比較快樂,二人吃完飯看著這幾個小的在那兒嬉笑打鬧,韓子高的心裡才略微地好受了些。
轉眼到了十二月十一日,陳蒨晚上對韓子高道:“侯安都恐怕真的有反心!”
韓子高問:“怎麼得知?”
“今日得到那中書舍人蔡景歷奏章,稱侯安都上個月初十遣他的別駕周弘實來查問宮中的事情,所以我覺得他有反心。”
韓子高想了想,說:“就這一件事,也不能就證明他有反心吧?”
“阿蠻。你覺得宮中之事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對於大臣來說,這些都是他完全不應該涉及的秘密,他遣人前來打聽宮中禁事,這是做什麼?”
韓子高道:“蒨兒,我已有三萬兵馬,雖然他有很多兵馬。若是在建康城中。他是作不了什麼大亂的,況且他的兵馬也不見得真的跟著他行事。”
“阿蠻,你覺得若是他反。蕭摩訶會跟著他起事嗎?”
“不!這絕不可能!”韓子高異常堅定。
“阿蠻,京師安全至關重要,今華皎、駱牙、章昭達都外調做刺史,況且他們都跟著我弟弟和吳明徹他們去討周迪。他屯兵鎮京口,離建康甚近。若是他此時反了,十分危險。蕭摩訶乃他舊將,他對他有識遇之恩,雖然不會跟著他起事。但也可能兩不相幫,你不是說他常常偷偷回建康嗎?我看除夕漸近,我先下昭穩住他。讓他年底回京師一敘,一則穩住他。二則看看他還有無君臣情誼。”
韓子高雖然還是心內痠痛,卻點頭同意道:“好!”
二人又細細策劃,子高服侍他洗浴入睡不提。
果然過了幾日,陳蒨下昭說讓侯安都來過除夕,說君思臣,來同樂。
侯安都幾日後上奏說自己已經回到建康。
陳蒨遂安排眾大臣除夕那天晚上至大殿之上擺宴,一則為侯司空接風,二則過新年,君臣同樂。
侯安都來到後,拜見陳蒨,他此時卻跪下了,道:“臣侯安都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蒨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被人覺察的痛來,但接著面色平和,親自下殿扶起他來笑:“大將軍勞苦功高,朕曾特許你見朕不必行禮,你又何故行此大禮?豈不生分?”
然後轉頭吩咐內侍官道:“既然大將軍已到,傳膳吧。”
文帝此時幾乎可以肯定侯安都有了反心了------他不是不拘小節麼?為何突然行此大禮?
他坐於正中,侯安都在左下方第一個位置,韓子高在第二個位置,到仲舉坐了第三個位置,右下方第一個位置依次是宰相,尚書、大學士左右下面依次那些文官的一品、二品大員。
歌舞上來,其樂融融。晚宴之上,文帝說起來早期之艱辛,後來又感嘆常年戰亂,民不聊生,創業維艱,還是諄諄告誡朝廷官員們要節約,不要浪費奢華。
百官莫不低頭稱遵旨。
文帝卻又笑道:“這些年大司空跟隨朕,立下汗馬功勞,滅王琳、滅留異,戰功赫赫,朕這龍椅,有大司空一半的功勞啊!”
百官不敢搭話,就是侯安都平時親近來往的那些官員,卻也不敢接話。
雖然他們在侯安都面前阿諛奉承,但守著威嚴冷漠的皇帝,哪個敢講話?
而那些重臣卻不同,他們原本就看不慣侯安都,此時,謝哲道:“皇上足智多謀,且體諒下臣,現在國泰民安,都是皇上的功勞啊!”
其他幾個大臣也都紛紛贊同,侯安都心裡甚是不滿。
卻聽文帝笑道:“朕曾說過,雖然朕做大位乃天命,但明公的確功勞巨偉,來來來,眾位愛卿隨我敬大司空一杯酒。”
侯安都聽了皇帝的話,心中甚是高興,端起了酒杯,說:“臣謝皇上恩典!”將那酒一飲而盡。
他自始自終都沒有謙虛一句,彷彿他真的覺得陳蒨的龍椅就是他讓出來的一般,但陳蒨面色溫和,雙目含笑,似乎毫不在意。
。。。。。。(我的小說《男後韓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