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容長嘆一聲道:“大虎,本宮也心急如焚,聽到訊息就趕過來了。我帶宗兒去見見他,皇上心疼宗兒,也許可以勸說他吃點東西,喝點藥,保重龍體。”
“如此甚好,娘娘請進去吧。”
宗兒一直對皇帝爹爹的感情還比較深,對韓爹爹卻不太喜歡,此時他跑進來,看到爹爹躺在那兒,裡面還躺著韓爹爹。
他已經舒醒了,只是還覺得胸悶的難受:他的阿蠻還沒有醒。
宗兒撲過來,道:“爹爹爹爹,宗兒想你了。”
看到宗兒,陳蒨掙扎著要坐起來,太監們過來扶著他斜靠在那龍床上,他笑道:“宗兒乖,爹爹也想宗兒。”
“爹爹爹爹,宗兒想和爹爹玩藏貓貓了。”
“宗兒,等爹爹身體好了,爹爹一定陪你玩兒好嗎?”
這時太監又端過來熬好的藥,沈妙容接過來,卻遞到了宗兒的手裡,宗兒兩隻小手小心地捧著藥碗:“爹爹,你生病了要喝藥,宗兒生病了也要喝藥,你喝了藥病才會好的。”
陳蒨看著宗兒和他身後的沈妙容,明白她的意思,他接過藥碗來,將藥喝了,道:“看,宗兒,爹爹將藥喝了,爹爹很快就好了。”
沈妙容過來輕輕地拉住宗兒道:“乖,宗兒,爹爹要休息了,咱們改天再來看看爹爹。”
宗兒聽話地道:“爹爹,你要好好吃藥,明天宗兒來看你。”
陳蒨笑著點點頭,道:“好!”
宗兒下去了,陳蒨似乎好了許多。他輕輕地對韓子高道:“阿蠻,我們還有宗兒,你不能撇下我們爺倆,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下人們又端進來韓將軍的藥,陳蒨讓他們將藥放下來,他掙扎著起身,將那藥端起來。略略地給子高墊高了些頭部。一口口地將那藥餵了進去。
每次喂藥,都道:“好阿蠻,乖。這藥不苦的。”
每次他都笑,說:“阿蠻,你原來總不喜歡我給你喂藥,那你要快快好起來。好起來自己吃藥!”
這年的新年,天嘉皇朝的皇帝還在接韓子高回家的路上。回來後,現在是一月份。
皇宮暫時不準張燈結綵,但陳蒨命人在宮中擺起香案,他日夜祈福。祈禱讓子高快快醒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皇帝不再上朝,下令所有的奏章都由到仲舉每日拿來彙報。
除此之外。他每天都只和躺在那兒的韓子高講話,有的時候。天氣不冷,太陽暖暖地照了下來,他會將他抱出去,說:“來,阿蠻,咱們一起曬太陽嘍。”
他每日都揉捏韓子高的四肢,經常幫他翻身什麼的,生怕他血液不夠流暢。
宗兒每天都過來,沈妙容不放心他們,每日都帶著宗兒過來,他也是唯一一個被允許和韓爹爹講話的人,他常常來監督自己的皇帝爹爹吃藥,很多時候皇帝都笑著說:“好了,宗兒,你就象你的韓爹爹一樣,每日韓爹爹也是如此,天天看著爹爹喝藥的,他呀,還常常喂爹爹呢!”
沈妙容通常只在不遠處看著,她不知道皇帝還能撐多久,她也不敢講話。若是躺著的那個人永遠不醒來,她不敢想像這個看上去好像還正常的人會不會真的瘋了。
每天皇帝還會處理很多的奏章,會跟子高說:“阿蠻,你知道嗎?xxx去年豐收了,你一定高興吧,你常常說要讓象你一樣的孩子吃飽飯呢,你快醒來,我和你去看看。”
“阿蠻,這是南皖的奏章呢,你還記得南皖吧,那段日子,我們常常策馬去狩獵,去郊外玩兒,春天了,那兒的野花兒一定開的很美很美,阿蠻,你快快醒來啊!你醒來我們再一起去狩獵啊。”
“阿蠻,快來看,這是你們山陰的奏章呢,說是他們又開墾了很多的良田。還有,他們還上貢了新釀的好酒呢!等你醒來,咱們一起去看看你的家鄉好不好?”
討張彪那年,他的阿蠻站立在那水中,將那水撩起,水珠落下,煥發處出五彩的霞光,他就在那霞光中大笑著,美好而純真的大笑著。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蠻,你快醒來啊,我們一起去會稽山陰,去看看你最愛的故土。”
“阿蠻,還記得那老法師說過的,你可以選擇你的命數的,我要你醒過來,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宗兒,醒過來。”
“阿蠻,還記的我寫的這首詩嗎?我答應每天都寫給你的,但卻沒有了詩才,來,我再給你讀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