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知道,他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環兒和清九一直廊下站著。
月華又起,滿園銀輝,更勝昨日。
今日是十五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少爺,少爺他們回來了!”安叔激動的嗓音。
轉過身,看向那圓形的拱門。
清九已經箭一般射了出去。
我站在樹下,腳卻移不動。
站得太久,腿有些麻,而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一時間竟然也讓我的心臟跳動的有些不受控制。
除了緊緊的盯著門,我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坳嗚——”七七有些委屈的叫了一聲。
低頭一看,原來我手臂有些緊,讓它不舒服了。
“對不起,是媽媽不小心。”我歉意的看著它。
“咪嗚——”舔了我一下,大方的原諒了我。
七七的打岔,讓我回過了神,我慢慢提步朝那圓形的院門走去。
腳步聲接近了,我停住。
熟悉的身影出現了,紅衣、白衣、綠衣、白衣——軒夜、輕柳、歸離、五鶴……
衣衫有些髒亂,靴子上全是沙土,面容也有些疲憊……
強壓住激動,我微笑,“你們回來了。”
視線朝後看去,下一個走進來的是夜影然後是安叔和清九。
清九抬眼看我一眼,沒有說話,朝後看去。
他的身後,幾個下人抬著兩副擔架走了進來。
笑容微凝,慢慢走過去。
第一個擔架上的人有著一頭比蔚藍更深更耀眼的長髮,此刻雖已蒙塵,卻仍不能掩其光華。
只是那臉……
月光和燈籠下,那張本是雌雄莫辯顛倒眾生的一張玉顏,此刻已變了摸樣。
臉色紅裡泛青,雙目緊閉,嘴唇乾裂,左邊額頭上幾道血肉模糊的深灰色抓痕一直劃到眼角之下,毀去了這張臉的完美。
可是,這都沒有關係。
他胸口在還在微微起伏著。
非月——他還活著。
輕輕撥了撥他的髮絲,我直起身體,將目光轉後面。
一頭鎏金般長髮從擔架上洩下,緊閉雙眼的炎赫,是趴在擔架上的。
身體顫了顫。。。。。。。
歸離走過來,低聲道,“救了月皇子出來,遇上了暗族。炎赫他,替月皇子擋了一下。傷在腰上,已經處理過了,不過毒還未解,是黑色冰寒毒。”又把目光投向非月,聲音低沉,有些黯然,“月皇子的傷——體內有熱毒火毒,還有冰寒毒……”
看見歸離面上的那抹黯然,心頓時緊了緊。
歸離面對病症,極少露出這般的表情。
非月他……
我面上不露,只點點頭,“我知道了。炎赫的毒我能解。歸離說過非月會吉人天相的。既然最困難的時候都過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轉頭又看向他們幾人,“都累了,趕緊去洗洗,吃點東西,好好休息。”
歸離看我一眼,我笑道,“最難最危險的工作你們都完成了,剩下的,便交給我吧。我若拿不準的,自然會去吵你。”
“你們把月皇子和三皇子都送到東邊的廂房吧,我隨後就來。”我吩咐道,又看向安叔,“安叔,勞煩你帶他們去,就安置在我房間的兩邊。讓他們搬動時輕些。”
安叔應了一聲,指揮著他們朝院子東邊走去。
把七七放下,我轉身先擁抱了下歸離,然後又走向輕柳、軒夜、五鶴、夜影。
每個人都輕輕的擁抱了下,紅著眼,吸吸鼻子,望著他們,“都回來了就好。”
退後兩步,“現在全部去給我休息!誰不去我都會生氣!”
軒夜剛想張嘴說什麼——
輕柳笑了笑,先開口道了聲,“好。”
軒夜趕緊叫過小廝君五給各人安排宿處。
歸離回頭道,“漓紫,你先替三皇子診治吧。”頓了頓,“月皇子——他的傷有些怪異。”
我點點頭。
幾人離開後,我深呼吸一口,朝東廂房走去。
炎赫腰上有三道抓痕,五六寸長,最深處有半寸,幾乎看見裡面白色的筋膜。只差一點,就傷到了腎。
傷口是黝黑色的,我心裡又顫了一顫。
搭脈聽了會兒,撥出一口氣。
這傷口的毒已經超過兩日。不過還好,只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