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例如趙薇,她一點兒也不幸福的,體重哪怕增加半斤就得下崗!眼睜睜看著滿桌山珍海味吃不得,你說那幸福嗎?那是折磨!
其二,我窺得了演員的心地。說實在的,以前我骨子裡頗有些瞧不起演員,認為演員不外乎逢場作戲弄虛作假罷了。其實不然,人家同樣不失真誠和善良。就說皇族吧,兩次直接跑去我上課的教學樓,以瘦弱之軀皇族之尊跑上跑下找我,無論如何非“拜見”我這個平民不可。我去北京開會,特意在什剎海“咸亨酒家”定了單間,待我以豐盛的紹興酒菜。而我既非奧斯卡評委又不是廣電部首長不是一擲千金的“出品人”,無非一介孔乙己式的窮酸文人,怎麼想招待我都無利可圖,純粹出於真誠,絕非作戲。再說勞模,日前她親口給我講了這樣一件事:她在青島街頭貨攤看中了一種少數民族風格的勺子,一次買四百元的。貨攤裡貨不夠,便跟攤主去家裡拿,但仍不夠四百元的。勞模見攤主老伯家窮得家徒四壁,遂表示貨不夠也不用找錢了。不料攤主一口咬定她偷了棚梁掛的一把自家用的樣板勺子,理由是世上哪有不用找錢的好心人,肯定是偷了棚梁的勺子湊夠數才這麼“大方”的。在場還有其他人,我們的勞模頓時落得個大紅臉,經人一再作證才得以脫身。“你看你看,好事都做不得的,好意都行不通!”她感嘆道。我也感嘆,想不到心地善良的美麗演員遭遇如此尷尬。但她終歸善解人意:老伯怕也是從他自身經歷中學得的,不能怪他。
這兩點收穫讓我進一步領悟:( 1 )鈔票成捆未必幸福成捆;( 2 )逢場作戲的演員未必總是作戲。換言之,鈔票不成捆的我們未必不幸福,不是演員的我們未必不演戲。信不信由你。
青島洗練
早報編輯用E?鄄mail發來一篇關於品評青島的文章,希望我借題發揮。我雖然身在東京,說忙也夠忙的,但畢竟是青島市民,有義務嘮叨幾句。
先讓我就他者說法舉三個例子。
第一個例子。去年九月和一個來青島參加日本文學研討會的深圳朋友在酒吧喝酒,朋友對我說:“來了青島,我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不去深圳而非來青島不可。”
第二個例子。兩個月前一位在東京住了半年的澳大利亞籍華人畫家打來電話:“林老師,你猜我在哪兒啊?我在青島,這回可算喘過一口氣啦!”
第三個例子。日前同東京幾個文人墨客聚會,一個在東大讀博士的同門師弟忽然問我:“青島海洋大學幹嗎改成中國海洋大學?豈不改回第三世界去了?又不是張家口海洋大學!”
第一例說青島比深圳好。這個自然。深圳有什麼好?除了嶄新的水泥古董“世界之窗”別無醒目景點。第二例說東京不如青島。東京大樓密密麻麻數不勝數而綠樹稀稀拉拉屈指可數,是讓人喘不過氣。第三例好像是說青島好於中國,邏輯誠然不通,但意思不難明白。
下面說我自己的看法。四年前我從工作了一二十年的廣州調來青島。不少朋友為之費解:如今都“孔雀東南飛”,你何苦“北上抗日”,豈非倒行逆施?箇中緣由細說沒完,這裡只說三小點。其一,在廣州的公共汽車上如若主動讓座,對方十有###投來狐疑的目光,彷彿在說這小子是不是別有用心—— 一個行善都行不通( 亙古未有之也 )的城市;其二,據我觀察,廣州小巷裡的街樹至少有一半被住戶用水泥把樹幹底端封得嚴嚴實實。何故?“樹”者,“輸”也,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一個破壞綠化缺乏愛心神經兮兮的城市;其三,住宅公寓宿舍樓大多用鐵棍封窗,名曰防盜網,縱然居二十八層之高亦莫能外,致使剛建好的漂亮公寓剎那間百孔千瘡慘不忍睹,儼然新穿的皮爾卡丹惹了滿身“創可貼”—— 一個人人自危戶戶鐵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城市。而青島不至於吧?鐵窗生涯者除了一樓偶爾可以見到,每次見到我都堅信此人篤定是從廣州調來的。
關於城市整體風格,我想概括為兩個字:洗練。北京大氣,上海新潮,武漢雄渾,西安古樸,杭州秀麗,蘇州典雅,大連剛健,南京傷感……而洗練者,非咱青島莫屬。無論樓宇的造型與色調,還是街旁的雕塑與飛石,甚至每一道圍牆的款式、每一塊綠地的配置,無不透示出簡約和諧的美學追求、洗盡鉛華的文人畫韻致以及超拔塵俗的精神指向……近來“小資”風生水起,凡事講究格調。諸般格調之中,愚以為當以洗練為上。
環境感染人。我是兼職翻譯匠,翻譯一直不屈不撓地鼓搗,而嘗試自己寫點什麼則是來青島之後。或散文或隨筆或小品,雖然體裁不倫不類行文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