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也說不好,一陣上去你們就看到了,聽到這兄弟倆又打起精神。
父子三人上了山樑,往回一望,山下一切盡收眼底。整個仙嶺公社被綿延的群山環護著。仙嶺公社方圓幾十裡。起伏的田野散佈著大大小小几十個村莊。早上紅紅的太陽普照大地,遠處沒收割的稻田是金燦燦的黃色,犁耙過的稻田是褐色,而那些栽下秧苗返青的稻田象是綠色柔軟的地毯。仔細找到三賢村,發現三賢村在仙嶺公社的南頭,村子被樹木包圍著,從兩條山谷流出的兩條溪流,分別從三賢村的東南和西南環著三賢村,在村的北頭合成一處流到仙嶺圩。
想不到平時看到的普普通通的田野農舍,在遠處看來竟是這樣美麗,兄弟倆跟父親說,老家真好看。眼前的美景讓田智明暫時忘記昨晚的不快,他跟兒子們說,我們老家山青水秀,天旱水不斷,大雨水不澇,既無颱風,又沒有冰雹,是個難得的好地方啊!
近中午,父子三人來到打柴的地方—“床石。”在“床石” 旁搭有二間茅草屋,一個穿著黑土布唐裝的老者從屋內走出來,田智明遠遠的跟他打招呼:“老人家!”
那老者望了田智明,足足有二三秒鐘,他也不回答,來到田智明面前。只見這老者穿雙草鞋,手提一支竹煙桿,鬚髮皆白、稍瘦,但身板硬朗。他再三端詳著田智明。
“你莫不是三賢村的,姓田,小時在塘板住過?”
“我就是,您老怎稱呼?” 田智明覺得這老者面熟,他努力回憶,但想不起來。
“哎呀,我是農九叔啊!好久不見,有三十年了。”
“啊!農九叔!新保、新家,快過來叫公公好!”
一番謙讓,大家落座。他們各自簡單介紹自己的情況,農九公現在在山上看護生產隊的林場。
臨別,農九公拍著兩兄弟的肩膀對田智明說:“時間過得真快,我老了,你也很快就要老了,這些小孩子很快會長大的,到時你就輕鬆了。”
畢竟是離開農村二十多年了,田智明不敢貪重,給自己準備了一擔六七十斤的木柴,為兩個兒子準備兩捆東西,一捆是二十多根拇指粗的長一米五左右的木棍,另一捆是七十多根小手指粗的長一米七左右的細竹杆。這兩樣東西種瓜種豆搭架子是少不了的。那捆木棍十二三斤,那捆竹杆十四五斤。哥哥扛竹杆,弟弟扛木棍。回來時田智明讓兄弟倆試了試肩。問兄弟倆重不重,兄弟倆一口回答槓回家沒問題。
一路回來,太陽正猛,兄弟倆滿頭大汗,他們一手扶著肩上的東西,一手要不停地用指背擦頭上的汗。偶有來不及擦的,那汗水流到眼裡,刺得眼睛睜不開。兄弟倆雖感到辛苦,但已在父親面前說了話,也只好忍著不叫累,在前面開道。
父親在後面,不時教他們怎樣換肩。因為山路狹窄,一邊是陡峭的山體,一邊是深深的山谷,哪段路用左肩還是右肩是依山勢而定的,得在適當的地方提前換肩。兒子們的汗衫早就汗透,貼在身上。看著兒子們,父親感到踏實,他想,只要不怕苦,什麼困難不能渡過去呢?
俗話講,上山容易下山難。為什麼呢?第一,下山時人比上山時疲倦,第二,下山腿部肌肉非常吃力,很多不習慣的人經常小腿發顫。往回走了一小半路以後,田智明父子三人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們休息的間隔越來越短,用鋁飯盒帶來的稀飯也吃完了。
飢餓、勞累讓田新保感到肩上的竹杆越來越沉,最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肩膀痛。他脫下汗衫墊到肩膀上,但不管用,那痛從肌肉到骨頭,象有東西伸到肩膀內用力撕扯他的筋,象有人用鈍刀在肩膀裡面用力刮,象有鋼錐使勁往肩膀裡刺,難受死了。但他看到弟弟一聲不吭,他咬牙挺住。
回家的路好遠啊!快到山腳下時,田新保頂不住了,放聲哭了起來。
父親問怎麼了?田新保覺得沒面子,對父親說突出的竹節扎肩,太痛,不象弟弟扛的木棍,光溜溜的。
田新家說,我和哥哥換著扛吧。兄弟倆換著扛後,哥哥發現弟弟扛的木棍上的木岔疤疤同樣扎肩,他不好意思再哭了。
老家的一切令田智明的兒子們感到新奇,三賢村劉、方、田各姓各佔一處,各姓各自組成一個生產隊,每姓在村邊都有一棵古老的大榕樹,各姓間並無夾雜,其間是大大小小的魚塘間隔。同姓內的房子都由彎彎曲曲的巷子連在一起。房前屋後種有很多竹木,各家各戶養的雞、鴨、鵝、狗、貓在村內隨處遊走。各家的豬是圈養的,豬欄就建在各自的房前屋後。牛已歸生產隊,各生產隊都在村邊統一蓋有牛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