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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個嬌弱的千金小姐變成了一個堅強的小婦人。

雖然堅強,她畢竟是個嬌養慣了的大家小姐,自小出門就是坐車,還從沒靠腳走過兩公里以上的路。這四十公里的急行軍下來,她的腳痛得快站不住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地象喝醉了酒。張一鳴一直想給她找個代步的工具,哪怕有輛牛車都好,可是在這逃亡人潮的影響下,公路兩旁的人家已是十室九空,別說牛,連只老鼠都難找,他只得半拖半抱地攙著她走完了最後一段路。

虎賁 第十五章 (2)

到了丹陽已是晚上7點過了,參謀劉宏的家在丹陽,師部人員晚上就住在他的家裡。劉老先生知道前線打得慘烈,一直都在為兒子提心吊膽,見他完好無損地回來,激動得忘乎所以,又見他帶來了這麼多高階軍官,本來就好客的他更是高興。他叫老伴生火煮飯,叫小兒子和徒弟趕快把家裡的一隻公雞和一隻母雞殺了,叫女兒把埋在穀糠裡的幾塊臘肉、臘肝拿出來煮上,他還怕不夠,又悄悄吩咐兒媳到她開飯館的孃家去找點象樣的東西。

劉宏問道:“爹,茶葉在哪裡?”

老先生這才想起自己忙昏了頭,竟連茶都沒給客人泡,趕快找出茶葉給兒子。他是個中醫,自己開著一家藥鋪,又趕快拿了幾個碟子,抓了些給病人吃藥時過口用的蜜餞果子擺上。劉宏三歲的兒子跌跌撞撞地來了,看見桌上的果子,便嚷著要吃。白曼琳見他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很可愛,想逗他玩,就抓了些杏脯在手裡,笑道:“來,到阿姨這裡來,阿姨給你。”

他有點怕生,沒有動,一根手指含在嘴裡,眼睛眨巴著看著她。她笑了,站起身來說道:“別怕,我不咬人。”

她想過去抱他,剛一邁步就猛吸了口氣,休息一陣過後,她的腳反而更疼了,疼得鑽心。

“你怎麼啦?”張一鳴問道。

“我的腳好痛!”她站著動也不敢動。

劉老先生說道:“你把鞋脫了,我給你看看。”

她坐下脫那雙平底皮鞋,覺得鞋子變得很緊,使勁把它脫下來,再拉下襪子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這不是她那雙雪白*的腳了,它們腫得象發了酵的饅頭,上面還滿是大大小小的水泡和血泡,有的已經磨破了,滲出了血水。張一鳴也呆住了,這一路上沒聽她叫苦,他還以為她真的能走,根本沒料到她傷得這麼厲害。

“怎麼走成這個樣子了?”劉老先生很是吃驚,“我這就熬點湯藥給你泡一泡,再給你抹點藥膏,消消腫。”

他配好藥,放在一個大瓦罐裡,拿到熬藥的爐子上熬,又找來一根銀針,把她腳上的泡泡一個個挑破,讓裡面的液體流出來。藥熬好後,他把藥汁倒在一個木盆裡,兌上涼水,放在她面前,說道:“趁熱泡,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她把腳伸進去,藥水很燙,刺激得傷口更痛了,她不住地吸氣,皺著眉頭熬忍著。慢慢地,一股熱氣溫暖了她的全身,腳上的痛楚也開始減輕了。半小時後,老先生叫她不泡了,給她一塊毛巾擦乾腳,然後拿來一盒藥膏,滿滿地塗了她一腳,再用紗布厚厚地包上。藥膏涼涼的,抹在腳上很舒服,她覺得好多了,說道:“老先生,謝謝你,你的藥效果真好,我覺得腳已經沒有那麼痛了。”

“我這藥是祖傳秘方,止痛化瘀的效果好的很。現在還早,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這盒藥你拿去,每天晚上睡覺前抹上,要不了幾天你的腳就好了。”

“那我明天能走路嗎?”她最關心這個。

“走幾步路沒問題,長途行軍那可不行,我這藥雖然好,可也不是仙丹哪,你得休息兩天。”

張一鳴說道:“我們不能休息,明天就得趕到南京。你能不能幫她找輛車,不管馬車、驢車都行,錢我照給。”

“行,我這就去,米店的曾老闆有一輛牛車。”

白曼琳的腳腫著,又包著紗布,皮鞋穿不下了。劉太太找了自己和小姑的布鞋給她試,都穿不下,最後她拿了給小叔做的一雙新布鞋來,才勉強穿下了。白曼琳看著腳上的男鞋,愁眉苦臉地說道:“真希望我的腳明天就能好,要穿著這雙鞋回南京,碰到熟人可真不好意思。”

張一鳴搖頭對孫翱麟說道:“女人到底是女人,腳都傷都到這個份上了,還關心漂不漂亮。”

孫翱麟笑道:“這是女人的天性,為了美什麼都不顧。我太太冬天的時候寧可腳上長凍瘡也要穿皮鞋,決不肯穿棉鞋。”

劉老先生回來了,一進門就說:“幸不辱命!”

張一鳴說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