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免費清洗,絕對洗得像新的一樣。”
張一鳴買下了這枚戒指,但白曼琳永遠也不可能來清洗了。因為2個月後,在5月3、4日兩天的大轟炸中,這條繁華的大街以及它周圍的19條街道幾乎被夷為平地,37傢俬人銀行有24家完全被毀,被炸燬的商店、民房更是不計其數,死的人堆積如山,殘肢碎肉到處都是,被燃燒彈燒死的屍體慘不忍睹。這家珠寶店也沒能倖免,店鋪正好被一枚燃燒彈擊中,燒得片瓦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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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 第二十九章 (1)
梅園位於重慶市郊的一個小鎮上,鎮子很小,就只有一條街,從公路一直延伸到長江邊。鎮上沒有工業,商業也不發達,雖說日本人往中國人頭上扔炸彈從來都不吝嗇,但至今也沒往這裡丟過一顆。這裡到重慶坐小汽車只有二十分鐘車程,坐公共汽車半個多小時,另外還可以坐船,因此一些懼怕空襲的富人開始青睞這個地方,已經陸續有人在這裡買了地,開始修房造屋。
汽車開到小鎮的時候,正是10:30,鎮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街上擠滿了人,兩旁擺著背篼、籮筐,裡面裝著蔬菜、米麵,還有雞鴨、魚蝦之類,貨主有的正和買家大聲地講價,有的正眼巴巴地望著過往行人,盼著早點把東西賣出去,好買點日用品回家。街上的幾家茶館裡也坐滿了人,多數是頭髮花白的老人,端著茶碗一邊撇著碗中的浮沫,一邊數說著鄉里最近發生的事情。
司機說道:“今天趕場,車子開不進去了。”
白曼琳說道:“我們就在這裡下車吧。”
下了車,一行人擠進了摩肩接踵的人叢。街道是用青石條鋪的,本來就很狹窄,幾家小飯館又各自在門口用竹竿支起一個草棚,越發顯得窄了。每一個棚下都擺著一口大鍋,鍋裡煮著熱氣騰騰的豆花,一家飯館的老闆娘就在棚子裡當街炒幹辣椒,辣味燻得周圍的人都陪著她直咳嗽。揹著背篼,挑著籮筐的農民身穿破舊棉襖,頭纏白帕慢騰騰地走著,看著,跟自己相識的人大聲打著招呼,有的乾脆就站在街當中拉起家常來。街上鬧哄哄的,大家都得直著喉嚨說話才聽得清對方說什麼。趙義偉走在前面,不停地推開擋路的人,替後面的張一鳴和白曼琳開出一條道。張一鳴不住地推開旁邊的背篼,以免掛著白曼琳。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連茶館裡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出來張望。都好容易擠到一家雜貨鋪前面,白曼琳指著它旁邊的一條1米多寬的石板路說道:“趙副官,走這條路。”
擠出人群,白曼琳鬆了口氣,說道:“中國真是個農業社會,這條街平時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幾個人,一到趕集的日子就擠得水洩不通,這麼多人簡直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司機說道:“現在差多了,打日本以前,他們一直要擺到馬路上,把馬路都給堵了。”
路邊的石頭上坐著一個60多歲的老頭,穿著一件油膩的深灰色長棉袍,面前擺著一個竹筒,裡面有些用紅紙搓成的紙條,看樣子是個算命先生。一個40多歲,面色愁苦的中年婦女坐在他旁邊的小竹凳上,正在聽他說話。兩人聽到白曼琳的外省口音,都扭頭望了過來。中年婦女看到張一鳴時,眼睛突然亮了,一張黃瘦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希望。
“長官,”她站起身攔住張一鳴,伸手想要抓住他的大氅。
趙義偉忙不迭地攔住了她。“你幹什麼?”
她沒理趙義偉,急切地對張一鳴說:“長官,你的官一定很大,我二娃子說,領子上有金星的官大得很。我想求你做個好事,我二娃子出去打仗,現在一點訊息都沒得,隊伍上說失蹤了。我隔壁李四娃被打死了,隊伍上還給了錢,我兒子現在都一年了,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究竟算啥子嘛?長官,你給我做個主,讓隊伍上查一下,是死是活,給我說清楚嘛。”
她的話說得很快,又是滿口土話,張一鳴沒聽明白。司機聽了,倒有點同情她,一五一十地用國語重複了一遍。張一鳴沒有開口,前線失蹤的人那麼多,是陣亡還是逃跑,誰也說不清。陣亡的是烈士,逃跑的是逃兵,前者要撫卹,後者要槍斃,兩者的待遇是天壤之別,只有失蹤,因為說不清,所以什麼都不算,雖說對陣亡失蹤的人不公平,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個婦女的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年,要查也無從查起,除非他自己活著回來,否則永遠是個謎了。
白曼琳憐憫她,問道:“你兒子是哪個部隊的?”
“134師的。”她殷切地望著張一鳴,“長官,你給我過問一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