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共戴天的敵人。
“唐槍究竟遭遇到了什麼?為人所殺還是被神困住?”又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從方星出現在書房直到現在,我猶如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立體迷宮,無論走向哪個方位,都會遇到扯拉不斷的謎題。
“達措的前生記憶裡是否真的藏著與父母失蹤有關的線索?我該相信他而去冒險探索雪域冰洞嗎?或者,我該開誠佈公地與方星合作,拿到碧血靈環再說?”
港島是老龍的建基立業之地,黨羽如雲,我還不想貿然樹立起這樣龐大的敵人。現在我只是一個醫生,根本沒有力量與老龍抗衡,這一點與方星不同,至少她有方老太太做為靠山,儘可以為所欲為地惹下任何麻煩,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收場。
目前,圍繞著我的各個謎團之間形成了奇怪的連鎖鏈條,要想知道父母的確切訊息就必須徹底醫治達措;要救達措則必須探明石板畫的真相。石板畫來自鬼墓,而且是從唐槍手裡傳出來的,找到唐槍或者親臨鬼墓,才有可能弄清與石板畫有關的一切。
事情的焦點,又一次集中在鬼墓上。當然,如果葉溪沒有昏迷,從她和雅蕾莎口中,或許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偏偏她在這個關鍵時刻中了鐵蘭的蠱術——我忍不住仰面長嘆:“一環套一環,環環都是死結,可惜我沒有亞歷山大的利劍,可以一刀將所有的繩結斬斷。”
洗手間裡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我知道那是方星。她服下的藥物中有“通宣理肺”的成分,可以順利地將引起咳嗽的病菌排出體外,服藥之後會明顯增加去洗手間的次數。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晨,她的咳嗽症狀會完全消失,再配合關伯的“食補大法”,只需三天時間,方星一定能夠元氣大增。
“唉——”方星的長嘆聲隱隱傳來,透著說不盡的無奈。
我的目光雖然盯在那張伊拉克地圖上,心思卻又轉回到關伯敘述的往事之中。
他與方老太太逃亡途中那個轉危為安的過程太過突兀了,幾乎叫人無法接受。窮途末路之中,能夠幫助他們殺敵的大概只有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縱使他是天下第一的江湖高手,又怎麼可能小半夜的時間內輕鬆殺死那麼多敵人,並且不費刀槍拳腳便全殲頑敵?
“除非是天神降臨,或者是外星人、時空遊俠之類的人物,但這又如何解釋他丟下一個嬰兒的事實呢?”
我又被連環問題給套住了,略微有些煩躁地站起來,也走到窗前去,呼吸著涼爽溼潤的空氣。
最近,我接觸病人很少,參與江湖活動卻很多,似乎已經偏離了一個醫生所應該遵循的正常軌跡,而且心情也時常莫名其妙地煩躁,失去了醫生最應該保守的“平常心”。
“或許我該冷靜下來,閉門思過幾天,讓自己的心情徹底平靜下來?”我把雙手探出窗外,掌心裡立刻落滿了冰涼的雨滴。
“唉——我到底是誰?使命、使命,又是使命,你們到底要告訴我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隻說一兩個字,從不透透徹徹地說清楚……”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緊,我聽到方星絮絮叨叨的自語聲從洗手間裡傳來,猛然警醒:“洗手間裡掛著鏡子,難道方星又開始做那個怪夢了?”
我迅速閃出書房,左轉十幾步,從半開的衛生間門望進去,方星俯身在洗手檯上方的鏡子面前,一張臉幾乎已經貼在鏡面上。那是一面義大利品牌的特級鏡子,一米見方,品質優良,並且具有自動除霧的功效,但以方星的那種照法,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已經脫出了人類近視的極限。
“你是誰?我是誰?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呢?或者你能告訴我,我來自何處?是天堂還是地獄?”她喃喃地自語著,嘴裡呵出的熱氣噴在鏡子上結成水霧,但隨即又被清除掉。
我的後背上掠過一陣嗖嗖亂翻的寒意,無法確定她現在是醒著還是夢遊。鏡子裡只映著她蓬亂的長髮、衣衫不整的上半身,還有扶在水龍頭上的雙手。洗手間裡絕對沒有第二個人,她是在向著自己的影子發問。
每個人自從有了“照鏡子”的意識開始,一直到死,都清楚地知道鏡子裡映出的形像是真實的自己,很少有人會傻傻地對著影子問“你是誰”,除非是童話中極度自戀的那個白雪公主的惡毒後母。
“讓我離開吧,求求你讓我離開,我不想再被囚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無論去哪裡,只要是一個熟悉的地方,即使是地獄,也能讓我清楚地感受到活著的滋味。在這裡,每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死了的靈魂還是行屍走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