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是越多越好,不對嗎?”她用最通俗的答案回應我。
“紅龍的寶藏,並非人人都有資格染指的。方小姐,我並不認為你能找到並帶走它們。”我希望能給她兜頭潑一盆冷水,讓她浮躁的心冷靜下來。當聯軍佔領巴格達,全城通緝紅龍餘黨時,也對那些消失的寶藏做了最秘密的調查追蹤。
毫無疑問,戰爭開始後,聯軍的軍費開支一直都是個龐大的赤字。親美國家聯盟中曾經發起過為聯軍捐贈軍費的活動,只解了燃眉之急,剩餘部分直到今天都是一筆無法清算的爛賬。
現代化戰爭,像一隻焚燒金錢的爐子,每一天的財富消耗量都要以十萬美金為單位計算。
由此,國家觀察家得出結論,假如美軍能夠找到紅龍寶藏的話,將會彌補一部分軍費開支。樂觀估計,那筆寶藏全部拍賣變現後,不但能夠抵銷軍費開支,更有餘力投入到巴格達的戰後重建中去。
唐槍旅居伊拉克這麼久,除了探索鬼墓之外,也有染指寶藏的意思。
金錢是世界上最奇怪的東西,能令七十二行的人高手人人動心,爭先恐後地向這條船上擠,如同飛蛾撲向燭焰一般。
飛蛾撲火,自取死路,而聰明機敏如唐槍那樣的盜墓高手,卻也始終跳不出這個名利的大圈,終將要埋骨黃沙。
“喂,沈先生,寶藏在不在還是個未知數,何必想那麼多?”方星揶揄地大笑。
我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指北針,不接她的話頭,大步向前趕。
在沙漠裡修建隧道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每延長一米都是耗資巨大的,不過我們腳下的甬道卻像是永無盡頭似地,筆直向前。
地面上依舊乾乾淨淨,像是剛剛被吸塵器打掃過,並沒有流沙侵襲過的痕跡。
方星忽然記起了什麼,唇邊露出一抹微笑:“沈先生,假如發現紅龍寶藏的話,咱們怎樣分配?”
我被她逗笑了:“什麼?你的意思呢?黑道上坐地分贓那一套手法,你不是最熟悉?”
她狡黠地兜了個圈子:“其實,你對金錢沒有太多的貪婪慾望,也自居清高不肯公然掠奪財富。那樣,一切事情交由我來處理,你敬候佳音,淨分三成如何?”
我嘆了口氣,不予作答。
朋友是朋友,生意歸生意,看來方星永遠能清楚地區分這一點。
“沈先生,我曾在兩伊邊境待過一段時間,對本地的黑道勢力和政府力量有過深入的瞭解。所以,別人辦不到的事,我總會有門路擺平,這是我最大的優點。我知道你心裡記掛著自己的朋友,但人在江湖,朋友得關照,錢財也得攫取,對不對?”
她誤解了我的意思,才有這樣的總結。
我緩緩搖頭:“方小姐,紅龍的寶藏是不祥之兆,你喜歡就全部拿去,我只想找回無情和唐槍。在我眼裡,朋友永遠比金錢重要,朋友有難,就是豁出半條命去,也得傾力相救。”
這麼多年的港島生活,唯一談得來的就是唐槍,而且他從全球各地的大小墓穴裡得到好玩的東西后,第一個電話通知的也是我。我們之間的友情,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寫照,絕非酒肉朋友。
方星哈哈一笑,顯然對我的反應並不滿意。
不知不覺中,我們向著正西方向前進了三公里之多,甬道仍然沒有盡頭,前後都被無言的昏暗籠罩著。
再向前,甬道左右的牆壁上出現了線條簡單粗糙的影象,連綿不絕地向前延伸。
方星揚著手臂大叫:“終於有所發現了,快來看,沈先生!”
影象是人類生活留下的證據,發現這些,最起碼可以證明有人在甬道里生存過。
她迅速瀏覽著兩旁的壁畫,不時發出倒抽涼氣的嘖嘖聲。在我的左手邊最近處,是一個被綁縛雙手的奴隸將自己的頭伸進一隻怪物嘴裡的場景,旁邊地上擺著大片大片的祭品。可以大概判斷,這些影象記錄的是某種神秘的祭祀活動。
在阿拉伯世界裡,經常有野蠻閉塞的民族依舊執行著人肉祭祀的習慣,每年都會向族人崇拜的圖騰進獻處女,以求得生活的平安。其實廣義延伸地想,全球各國哪裡都有這樣的邪教,永遠生活在古老的圖騰崇拜中,延續著這些在外人看來愚蠢而醜惡的活動。
“沈先生,這些畫的主角都是那個又大又怪的貓科動物,每一張都很噁心恐怖,到底會是什麼人留在這裡的呢?”她從頭看過去,不時地停下來唉聲嘆氣。
的確,所有壁畫表現的中心是那隻怪物,而各種各樣被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