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別人指揮行動,直到甘心情願地奔赴黃泉之路。
“什麼?可那些黃金據說有六百多箱,其中一部分來自於二戰時期的山本五十六寶藏。只需幾分鐘時間,我們就能得到很多人夢寐以求的藏寶圖,掀紅龍的老底,沈大哥,就算你不要金子,拿出來救濟非洲難民豈不也是一件大好事?總會強於深埋在大雪山裡吧?”他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似乎我不讓他動手,是浪費了上天的巨大饋贈,簡直是在犯罪。
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護體神功擋住了他的“太極化骨綿掌”之後,我的腦子可能也受到了小小的震盪,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了。
“要不,我用相機拍下來,那就不會對嚴絲小姐造成褻瀆了,好不好?”他把刀子用力丟開,並不急於取出相機,而是小心地徵詢我的意見。
“好吧。”我勉強點頭同意,眩暈感更強烈了,不得不用力壓著兩邊太陽穴,令自己儘量保持清醒。
司徒守的右手伸進褲袋裡,但並沒有立刻掏出來,而是身子一扭,隔著口袋向我連開三槍。如果不是我及時避開,子彈就將在我胸口撕開三個大洞,而不是貼著肩頭掠過了。他向前猛撲,掠過嚴絲身體時,五指一劃,扯開了她的上衣,早就握在手裡的相機鎂光燈連閃三次,隨即飄身而去。
過度的貪婪成了他的致命弱點,我在第一時間抓到了一支長槍,並且準確地在十字絲裡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但我始終沒有扣下扳機,目送他消失在平臺右側的一扇鋼窗後面。
“如果司徒開泉下有知,大概也不希望我剛剛射殺他弟弟吧?”我只能如此解釋自己的矛盾心情。
嚴絲胸口的衣服被扯開了一半,露出從頸下到心口的一大塊肌膚,上面紋著一條鬚髮戟張的怒龍,在雲頭裡半隱半露。在這種黑白紋身裡藏下一幅地圖是非常容易的事,許多黑道上的辛秘檔案就是透過同樣的方法代代相傳下來的。
我剛想替嚴絲扣好衣襟,那些紋身卻突然起了變化,所有的墨跡都在迅速減淡,十秒鐘之內,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本該留下的細密針孔也全部平復了。如此一來,司徒守就成了唯一擁有那個藏寶圖的人,假如他有幸解開紋身秘密的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古訓究竟到什麼時候才會失效呢?”我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嚴絲身上,取出電話準備報警,螢幕上出現的號碼顯示,剛剛是方星打過來的電話。
我疲倦地坐下來,首先打電話報警,然後撥了方星的號碼。
“大雷,死了。”方星的聲音裡帶著揮之不去的哀傷。第六感告訴我,大雷或許是她諸多追求者中的一個,就算不能成為親密的男女朋友,至少他們會走得比較近。否則,她在陷阱裡找到大雷時也不會那樣焦慮。現在,大雷死了,她表露出傷心也是人之常情。
“這真的是一個壞訊息,不過,我也同樣有壞訊息告訴你,嚴絲也死了,還記得這個名字嗎?”我沒有心思安慰她,只是如實說出實情。
方星愕然:“是那個被你親手放走的美女?她不是已經——算了,見面說吧,回你的小院好不好?”
她的洞察力很強,一個本該逃離港島的女孩子再次出現迅速觸動了她的敏感神經,並且做出了最恰當的反應。那麼複雜的事在電話裡說不清楚,必須面談才好。不過,兩個人隨即又說了同樣的一件事——“等警察來做筆錄,然後才能回家”。
警察們在十五分鐘後匆匆趕到,重複做了兩次筆錄,又耽擱了半小時時間。當我向他們講述嚴絲、巴克納、司徒守、八虎將那些事的時候,負責做筆錄的警官如同在聽偵破故事,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把筆錄拿給何東雷警官看,聽不懂的細節,他會解釋給你聽。”我在筆錄上籤了自己的名字,將那隻簽字筆丟在這個年輕警官面前,轉身離開。
警察們的業務素質參差不齊,筆錄提問都是例行公事,根本發現不了問題的重要性,總在旁支末節上分散精力,對嚴絲自身的關注超過了“保龍計劃”,實在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在路上,我跟方星又透過兩次電話,她的焦慮越來越明顯,反覆告訴我:“母親失蹤了,關伯失蹤了,連數日前抵達港島的鬼見愁叔叔也失蹤了。母親帶走了一些非常珍貴的兵器和暗器,那些東西已經十年沒有動過了,包括一大包蜀中唐門的毒藥。我幾乎能百分之百地確定,母親他們已經出事了。”
她的這種直覺跟我腦子裡一直盤旋縈繞的壞念頭不謀而合,但仔細推敲起來,關伯他們的仇家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沒人能迫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