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廷貴也是個認死理的人,雖說已被酒井這個日本朋友洗腦了,但在個別問題,他還是自有主見:“這會說,不如會聽的,我們土地閒置,放在哪兒,不吃草不吃料的,用得著你們來開發呀?要我看啊,還是你們國家地方小,養活不了那麼多人,才往我們這兒倒騰,是這個理吧?”
酒井還欲說什麼。
鄭廷貴手裡的菸袋搖晃一下說:“算了,咱哥倆兒掰扯這個沒有用,說正事吧,我今個兒來……”
酒井打斷鄭廷貴的話,笑著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馬萬川讓你來的吧?”
鄭廷貴:“這話你沒說對,我那老親家,你也不是不知道,萬事不求人,可是,憑我們兩家的交情,他不出面,我不能不出這個頭啊,你說是吧?”
酒井:“你說得有道理,可這事兒……” 。。
第三十五章
鄭廷貴自恃與酒井關係不一般,話得也挺乾脆:“咱們別繞彎子,你說咋辦吧!不過,馬明滿雖說做錯了事,話說回來,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別太難為我的老親家了。”
酒井冷笑著:“此事最終如何處理,不取決於我們,而是要看馬萬川的態度。”
鄭廷貴:“你說的意思是……”
酒井:“你回去,把這話轉達給馬萬川,我想他會明白該怎麼做的。”
鄭廷貴不滿地:“說來說去,你這不還是講條件嗎?咋的,我的老臉就這麼不值錢?你要這麼說,可別怪我翻小腸啊,自打你來到吉林市,我幫你辦了多少事兒,你心裡不是沒個數兒吧?”
酒井連忙說:“不,不,老朋友,你理解錯了,你我的友情是不能用語言表達的,可是我……我有我的難處啊,你也知道,犬養是領事館的官員,這事處理不得當,領事也無法向本土交待的。”
鄭廷貴臉色頗不好看地說:“看來我這腿真的不值錢了,白跑一趟。”
酒井哈哈大笑:“老朋友,生氣了?你這個肚量,當不上外交官的。”
鄭廷貴:“說客我都當不明白,還當外交官呢……你不能就這麼讓我回去吧?”
酒井故作沉思:“這……這件事關鍵還是要看馬萬川的態度,假如他能幫助我安置一部分拓民,我勸一下領事,或許……”
鄭廷貴:“說來說去,你不還是想買他的地,我替你問過多少次了,他不同意。”
酒井:“舔犢之情,熟輕熟重,他能分得清。”
鄭廷貴:“我的老親家真答應,你們就能……人命關天啊!”
酒井:“你說的是犬養君?為了帝國的利益,為了更多的拓民,他的犧牲也是值得的,看來,你還是不十分了解我們日本人,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屬於天皇陛下的,沒什麼可吝惜的。”
鄭廷貴心裡一沉,但腦子還是靈機一動,問:“你們那個犬養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酒井一愣:“這……這我無法回答你。”
鄭廷貴:“你呀,你呀,總愛耍個彎彎繞兒,我們旗人實在,喜歡直來直去,今個兒我跟你明說了吧,我來時,我的老親家說了,他認可賠償,花多少錢都行。”
酒井:“賠錢,事情能這麼簡單嗎?”
鄭廷貴:“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還想咋的?對了,我能探望下犬養嗎?”
酒井搖搖頭。
鄭廷貴:“常言說得好,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看都不讓看,你們這不是整事兒嗎?”
酒井笑了笑:“你們中國有句話,叫難得糊塗,很多事兒,還是糊塗點好。”
鄭廷貴無功而返,心中對酒井特別不滿,但見到馬萬川,為撐面子,還是為他的日本朋友開脫,說酒井有心幫忙,只是無能為力。沒想到,馬萬川聽完,眉頭舒展,說鄭廷貴此去,大有收穫,還說鄭廷貴挺有心計。這番稱讚鄭廷踐聽了,禁不住臉紅,以為老親家在戲弄他。
馬萬川說,酒井執意不讓鄭廷貴見犬養,單憑這點,足以說明,犬養只是受傷而已,沒有生命危險,要是真的喪命,以日本人一貫咄咄逼人的做法,早就把屍體抬出來了。現在犬養隱而不露,日本人就是想以此為挾,對官府施壓,最後逼馬家就範,達到他們的目的。
鄭廷貴忙說,他也看出了,這是日本人的一計。他說這話時,臉上泛著光彩。
馬萬川彷彿從黑暗中走過,看到了光亮,他自信的說,只要犬養沒死,他就能保全兒子,大不了多花點錢,至於酒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