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3部分

七月初,盛夏。桔年的高考很平靜的如期而至,早晨,她像往常那樣揹著書包,啃著早餐出門,走向那個可以改變很多人一生的轉這點,第二天下午從考場出來,她甚至還去給巫雨的盆栽挪了個更向陽的位置。巫雨傻乎乎地在盆底的紙條上寫了“必勝”兩個大字,桔年看了,一個勁地笑他的字醜。

謝茂華夫婦的關注來得後知後覺,某個晚上,謝茂華對女兒說:“快高考了吧,這也算是件大事,最近有沒有什麼愛吃的東西,讓你媽給你做,補補腦。”

桔年手忙腳亂地教好動的望年讀拼音,只應了一句,“呃,不用了,爸。”

“怎麼不用,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沒有關心你,其是我們對你和望年什麼時候,沒有一碗水端平?”媽媽在一旁說。

桔年有些為難,“我知道。可是前天已經考完了最後一門,今天學校組織估了分,我最近都暫時用不著補腦。”

她估分的成績相當理想,沒有什麼意外,可以說是一貫的水準線上。語文老師尤其擔心她作文再出差池,特意命她在紙上重新默寫了一份,老師看過之後,笑容持續了很久。

別人都說,韓述這一次也考得不錯,他理所當然是要進最好的政法院校,看起來,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七中這一年的文科高考尖子出乎意料的多。

七月下旬,巫雨的房東提出房租上漲30%,為此,巫雨與之多次交涉未果,但也毫無辦法。因為即使以張後的租金水平,要想再租到比這更好的房子,也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小屋雖陋,至少是一個遮風避雨的獨立空間,不止是他,還有他的盆栽都適應了這個地方。

多出來的房租對於巫雨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壓力,原本就免為維持的生計頓時出現了困難。此時林恆貴約定付清尾款的時間已過,仍然裝聾扮啞。

巫雨說:“我要去找他,讓他把錢付了。”

“只怕他不像是個守信用的人。”桔年憂心忡忡。

“我不信他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白紙黑字按了手印的欠條還在我手上呢,他敢耍無賴,我就跟他拼了!”

桔年一把拉住巫雨,手幾乎陷進肉裡,“巫雨,你不能跟他來硬的,他是爛到了極致的一個人,你跟他拼不值得。”

“總不能白白讓他欺負了去,房子給他,我無話可說,但該屬於我的錢,一分也不能少。”

桔年擔心巫雨蓄積已久的恨意在糟遇林恆貫一貫的卑鄙中爆發,然而正如七傷拳,欲傷人,先傷了自己。於是她要求,“我跟你一塊去。”

巫雨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林恆貴對於桔年的覬覦昭然若揭,他怎麼能再讓桔年出現在那個王八蛋面前,怎麼能讓她去冒險?

“如果你不讓我去,我要你答應我,不管怎麼樣,別跟他動手。”桔年追隨巫雨避開的眼神,“巫雨,別讓他把你拖進泥潭裡!”

巫雨答應了,他孤身一人去找了林恆貴。然而當他兩手空空,帶著嘴角的傷痕重回桔年面前,桔年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和一向的道德準則。

“我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從哪裡找出了一張陳年的破紙條,上面竟然有我爸爸當年得畫押,說是要做點生意,借了林恆貴一萬塊。。。。。。”

“你爸爸。。。。。。不是早就。。。。。。這怎麼可能!”

巫雨頹然坐到小木床的邊緣,“是啊,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那麼傻,他那是設好了圈套,眼巴巴地就等著我往裡跳。”

“無憑無據,有什麼能證明那破借條是你爸爸寫的,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他愛怎麼編造就怎麼編造?”桔年也氣得發了懵,她和巫雨一樣,畢竟還是二十歲不到的孩子,雖然跟同齡人相比,他們看過了更多的陰暗和世態炎涼,但是面對如此赤裸裸的醜陋。貪婪和陷阱,依然感到無所適從。

巫雨捂著眼睛笑了一聲,“他當然能證明,不是還有證人嗎?你姑丈還有另一個街坊,都指著天說親眼看到我爸爸在上面籤的字,只不過這十幾年來,他看我和奶奶孤兒寡老的,沒好意思提,這一次買房子也是為了救我的急,他只差我八千尾款,我反欠他一萬塊,見我可憐,那兩千就算了。桔年,你信嗎,他還真是個大慈大悲的人。”

“太不要臉了。”桔年後悔自己更多惡毒的詞彙,然而任何的咒罵加諸於林恆貴身上她都不覺得過分。“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即使他找了人證明,法律也沒有規定夫債子還啊,我們。。。。。。我們告他去!”

她抖著聲音說完這些,自己也不能夠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