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
我磕了一個頭,方抬起頭道:“三位大人,你們見多識廣,大多知道世間之事不能圓滿,有利便有弊,比如說大人身上所穿直綴官服,上以金線繡制龍紋,金線韌而不貼面板,穿於身上,自得內襯軟棉,但如此一來,卻是厚了不少,到了夏天,夏服雖薄,但國有體制,同樣繡紋,大人同樣穿著繡龍紋襯軟棉的官服,卻是悶熱無比,如此一弊,難道說,大人為了不受悶熱,就不著官服了嗎?同樣如此,妾身所制銀鎧,是為馬上騎殺所制,騎在馬上,腿部不需要行動過劇,鎧自然貼於腿外,自能保其不受攻擊,因而用小片鎧片連綴,妾身怎麼會想到,會用於馬下殺敵?”
古莫非在堂土笑了笑,用兩根手指拈著鬍鬚,道:“如此說來,花美人考慮得倒是周到囉?花美人一名女子,原應居於深宮之中,卻對躍馬殺敵極為熟悉,倒讓老夫驚訝了。”
我垂首道:“大人恐怕知道,妾身為了什麼才自請製作銀鎧的,花案雖是獵戶小門,可妾身的父親,兩名兄長,都應徵入伍,當年落望谷一戰,妾身的父親,兩名兄長皆是輕騎精兵,妾身尤記得他們出行之時,銀鎧軼騎,戈劍森森,可被抬了回來的時候,卻是利箭插體,鮮血滿身,兩名兄長已斷氣良久,妾身的父樣饒幸留了一命,卻是心肺受損,纏綿病塌,那些日子,他嘴裡叼唸的便是銀鎧為何不能抵制勾刺箭?妄身一夜之間失卻所有親人,妾身雖是一名女子,也想盡錦薄之力,弄清其中利害,所以,自那日開始,妾身便和父親一起,將兄長遺留下來的銀鎧反覆研究,終讓妾身知道,為什麼落望谷一戰,勾刺箭會刺破銀鎧……”
說到這裡,我聽到了竹簾之後輕微的吸氣之聲,很顯然,事情雖過去多年,也有了定論,但從一名普通獵戶之女嘴裡說出來的,卻是人人都想知道的。
第七十九章 不做其它,先保住性命
只是不知,那吸氣之聲是因為驚恐還是因為的確想知呢?
無人打斷我的述說,恐怕堂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所說之事,事關重大,如果讓人瞧出了什麼端倪,將禍引在了自己身上,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有一人卻沒有這樣的顧及,笑了一聲,又咳了一聲,這才道:“哦?當年那場仗,本王雖沒參與,是為生平憾事,本王都弄不明白,為何貴國的銀鎧被我國勾刺箭穿破了,連吃俸祿的官員都搞不清楚的事,如令卻讓一個小小獵女道出其中原委,本王倒是想聽聽看。”
這個人當然就是烏木齊了。
我嘆道:“其實,當年的銀鎧是送往西疆禦敵的,製做之人每人都知道它們的重要性,哪敢偷工減料,自是竭盡了全力完成,做完之後,更百般相試,每一個部位甚至連每一片甲都輕過兵刀相試,做出來的鎧甲,當時確是能抵禦勾刺箭的……”.
說到此處,竹簾之後走出一名公公,上前附在古莫非的耳邊低語兩句,又退回了竹簾後。
古莫非便道:“花氏,後面的話,不必多說了,本官已然知道,你制鎧的技藝出自何處。”
我只得低聲應了,烏木齊便大失所望:“貴國也太小心了一些,你我既為友邦,當不再起刀兵,又有什麼怕被本王知曉的?”
初領皇太后所下懿旨之時,我並沒有說得清楚詳細,皇太后以為我不過一名獵戶之女,知道的東西不多,也就沒有詳加詢問,更因為準我制鎧,恐怕也因為對當年之事心有疑問,才藉機來試探觀察其它人的反映,所以,我在她心底是沒有什麼份量的。
但今日如此一說,卻讓她心中存了疑問,今日這事,險到了極點,略微答得不好,便會身首異處,如果有這一疑問在,想必她處置我之前會有所顧及吧?而其它精乖之人,見皇太后對此疑問感興趣,恐怕心中有了顧及,也不會在皇太后面前表現出急於處置我的樣子,以免落人口實,我雖知道銀鎧被勾刺箭所破的原由,其也不過一名工匠的作用而已,卻不瞭解核心,所以,為了避嫌,他們更要保我性命。
所以,烏木齊呆在這裡,讓我言尤未盡,更讓我暫時安全了,甚至連皮肉之苦恐怕都免了。
烏木齊大聲抱怨,古莫非只當沒有聽見,又問我道:“如此說來,此件鎧甲讓太子身受重傷,全然不關你的事囉?”
我道:“大人,妾身從製作鎧甲,到呈上鎧甲,每一步驟,每一根針線,都經過妾身仔細察探,再者妾身雖為督制之人,可所有材料成品皆非妾身一人買辦,製成之後,更是有尚宮局,工部官員檢查,妾身為一婦人,平日居於深院之中,也不曾知曉最終穿這銀鎧的會是誰,請大人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