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是拱手點頭同意,古莫非正待宣佈開始,烏木齊卻打斷了他的話道:“古大人,三日之前橫禍發生之日起,本王便聽從皇太后安排,宿於清林宛,因內肺受損,雖有貴國御醫看顧,卻是時醒時睡,昏昏沉沉,本王也知此事無論有意無意,總是傷了兩國國體之大事,所以除向父汗快馬呈報之外,呆在殿內足不出戶,以待貴國譴人調查,雖說在貴國境內,但一切要公正公平才好,本王支傷體配合貴司查詢,為何貴國太子卻是避而不見?
古莫非在堂上一拱手,話氣平和:“烏木齊王子,並非太子避而不見,太子身上之傷是為外傷,需御醫隨時著顧守護,因而太子只能呆在一牆之隔的鄰舍,本官若有疑問,自是會奏請皇太后皇帝陛下,請太子前來解答。”
烏木齊這才才氣無力地應了,隨之又是一陣急咳,隨侍在他身邊的御醫便上前探脈問疹,又給他服了些益氣藥丸,他的咳聲才漸漸地小了。
不用往臺土望,我更知道堂上眾人是什麼神色。古莫非心裡肯定在痛罵。這蠻夷刁子怎麼這麼難搞,總是不給人面子,同他解釋了半天他還是來這麼一手,他這麼表演,不就表明了同為帝子皇孫,傷得同樣的重,自己都帶了病體前來堂前聽詢,而太子卻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隔壁,有宮女侍候,御醫瞧著嗎?
這話古莫非自然是不能說的,只得裝糊塗,順手推舟:“烏木齊王子既然是同意了,那不如下官就開始?”
烏木齊淡淡地應了一聲。
如此囉嗦了好半大時間,我跪在堂側,青麻石地板冰冷堅硬,咯得膝蓋生疼生疼,卻彷彿被人忘記了。
古莫非雖是清流,但能坐到如此官位的,哪一個不是人情通達,精明之極的人,所以,為了免得嚇著堂前兩位王子以及簾後一眾貴人,他將驚堂木拍得彷彿書本輕輕合上:“堂下疑犯花氏,自你受皇太后懿旨,督制監造銀鎧,本應竭力而為,全力以赴,為朝廷立此大功,卻疏忽懈怠,讓銀鎧功能殘缺,不能護體,使太子受了重傷,你有何話可說?”
我忙伏下磕頭,抬起頭來方道:“妾身惶恐,妄身既受皇太后重託,怎麼敢不盡心竭力制好銀鎧?在銀開呈上之前,妾身也曾令兵士反覆實驗,以劍戈相刺,確是完好無損的……”
話未說完,大理寺卿陳涵舍便打斷了我的話,冷冷地道:“好一張巧嘴,倒會偷換慨念,古大人問的並非你制鎧甲是否堅固,而是為何護衛不周,對此,你又有何解釋?”
我大呼冤柱:“大人,妾身得皇太后懿旨,得以督辦銀鎧,更得工官派員相助,依日例巡圖紙製辦,一絲一線無不按照圖樣,各處部件更是不敢添減分毫,銀甲部件齊全,哪有護衛不周之說?”
御吏中丞趙廷義淡淡地道:“如此,便請工官上前對質。”
古莫非一揮手,自有人前去請了工官。
那工官姓崔,一向掌管宮殿休整建造等事,官拜六品司空,如若銀鎧有事,參與制鎧之人皆會連坐,所以,進門之後,他跪下回答趙廷義的問話,聲音顫抖,腿都幾乎不能站穩了。
他將制開的始未由開頭說起,每一個部件,每一處連絲的出處都說得一請二楚,囉嗦嘮叨了大半個時辰,我悄悄打量竹簾之後,瞧見有人影走動,心知他的話已經聽得讓人不耐幀了。
可堂上的三位大人卻沒有一絲不耐煩,那陳涵舍向以細心著稱,忽地打斷他的話,問道:“依你說來,制銀鎧之時,花順人使你依照普通兵士的平均身高量制銀鎧配齊材料,後來將馬匹的身高也考量了進去,以為人騎在馬上,為方便行動,下半身的前幅鎧甲的連綴銀片就做得略為細小?”
他如此一提,立即引起了另兩個大人的極大興趣,原來毫無破綻拖沓冗長的描述,被他特意一問,便有了特殊的效果。
那工官有些迷茫,卻依舊道:“不錯,每個鎧片小一個圓周,一共多添了百個鎧片,連綴起來,卻是更方便運動。
趙廷義受了陳涵舍的啟發,繼續問道,“如此一來,前半幅鎧甲豈不是更易隨運動飄動?”
那工官點頭道:“原本就是想讓它更方便運動的。”
古莫非彷彿找到了突破口,語氣不由自主地提高:“如此一來,鎧不下綴,大腿更是易動之部位,隨意行動之間,豈不是更易受傷?”
那工官這時才恍然大悟,嚇得聲音直顫:“大人,我等原無此意的,不過為了讓銀鎧更合身而已,絕沒有存心讓銀鎧護不住腿部……”
古莫非並不理那工官,反而向我道:“花順人,你有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