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讀到報道,葆拉·瓊斯已經把賠償金降低到50萬美元,那麼他就應該結束這官司,再發表一個宣告,表示自己厭倦了把精力花在官司上,這事也給他的家庭造成傷害。(瓊絲案最後雖然宣判克林頓無罪,不過1999年1月達成的和解還是要求他支付瓊絲85萬美元)
40分鐘的長談過後,他說如果她願意來取聖誕禮物,他可以叫貝蒂把她帶進白宮。不過,莫妮卡拒絕了,溫柔地駁斥了他的想法:“這個週末貝蒂是如此悲傷,怎麼能再去麻煩她呢?”
掛上電話那刻,莫妮卡感到身體不適,淚水嘩嘩滑落。她回想說:“總統真不善於講壞訊息啊。疼痛從肩膀直接傳來,我真是感覺不舒服、驚恐、緊張——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只是我噩夢的開始。”
她回去也睡不著,急著想找人聊聊。猶豫一陣後,最後還是打電話給特里普,既然她們都在同一艘船上,就該好好討論討論問題。因此,12月17日凌晨,滿面淚痕的莫妮卡打電話給特里普,告訴她自己也在瓊絲案的證人名單裡。
她在焦躁不安的情緒下度過了那個夜晚,早上她去庫裡的家中安慰她。在那裡呆了幾個小時,陪伴貝蒂,幫她籌備哥哥的葬禮。即使在她幫忙幹活的時候,也忍不住去想那沉甸甸壓在身上的新麻煩。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葆拉·瓊斯的律師們盯上,懷疑很可能自己的電話被人竊聽,房子被人監視。
傳票、特里普和工作,都讓人擔心受怕,緊張不安。莫妮卡特別擔心,總統會發現她早已把他們的關係告訴別人。她打算不擇手段,也要讓特里普答應保守秘密。莫妮卡甚至在電話裡許諾,只要特里普保持沉默,自己就會把悉尼郊區一套公寓價值5萬美元的一半所有權送給她,那是莫妮卡和弟弟共同擁有的財產。她說:“那時,我早已不顧一切,可以做出任何事。”
第二天,12月18日,她有兩個紐約的面試。17日晚上她出發前,打電話給母親,懇求她去機場接她。她想找人說說過去那可怕的24小時,又擔心母親的公寓也被人監視,覺得惟一能進行秘密談話的安全地點就是瑪西婭的汽車裡。最後,瑪西婭是坐計程車來接她的,她們兩人都不懂法律術語,莫妮卡只能泛泛談了自己可能要被叫去當瓊絲案的證人。私底下,她非常擔心特里普的改變,也越來越懷疑後者的言行舉止。
第一場面試在MacAndrews&Forbes,第二場是和一家叫Burson…Marsteller的公共關係公司。她在後一場面試中表現出色,他們叫她幾天後參加一次正式的筆試。然而,這麼積極的開局也沒有讓她快樂起來,她坐計程車去機場回華盛頓,途中淚流滿面。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白宮夢徹底破滅了。她長期以來一直生活在這個想法之中,迴歸的希望起起落落,表面上也曾接受特里普的判斷——她被列在黑名單中。不過,不管埋藏得多深,她總是儲存著一線希望。現在,在另一個城市看另一個辦公室,考慮另一個全新的工作崗位,那線希望最終徹底消失了。她說:“那時我意識到,沒有哪裡的辦公室氛圍能和白宮相比。被迫承受如此苦澀的失落,真是痛苦萬分。”
如果說總統凌晨那個電話是莫妮卡的噩夢,那麼真正的夢魘要到兩天後才真正開始,1997年12月19日下午3點30,她一直擔心害怕的那個電話終於來了。“莫妮卡·萊溫斯基?”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我要給你一張瓊絲和克林頓案的傳票。”她裝作一副驚恐的樣子,不過無阻於真相的來臨。
她到五角大樓地下出口的檢查站那裡接過傳票,把它捲進包裡,糊里糊塗地走了回來。她回想說:“我緊張,呼吸急促,情緒反常,眼淚也流了出來,根本不知道何去何從。”除了找貝蒂,她沒有別的聯絡總統的辦法,可是她又不能去找正為哥哥去世而悲痛欲絕的貝蒂。絕望中,她走到一臺公用電話前,打給喬丹。
她在電話裡泣不成聲,最後惱怒的喬丹告訴她,自己一句也沒聽懂她的話,叫她下午5點去他辦公室。莫妮卡冷靜下來,洗了洗臉,回到辦公室,對上司肯·培根說自己因為有急事要早走一會兒。培根注意到她的神情不對勁,告訴自己妻子達茜晚點時候給莫妮卡打個電話,看看有沒有問題。
更糟糕的是,當她來到喬丹辦公室,發現他是如此粗暴無禮和漠不關心。他說傳票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相當標準的法律程式而已。當然,他們還是達成一致,要為莫妮卡找個律師,喬丹打電話給華盛頓的一個頂級律師弗蘭克·卡特,幫她約了個時間。莫妮卡告訴喬丹,真正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