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
“田大人莫要妄自菲薄,深陷賊手,忍辱負重,原非常人所及,是我三衛軍,是我大明之英雄功臣啊!”
“將軍……”
一句話沒說完,竟然痛哭失聲,這其中有多少是委屈,有多少是汗顏,還有多少是感動朱徽妤說不好,她的注意力已經被那名被人稱作是大將軍的聲音所吸引過去。朱徽妤已經隱隱猜到,韃子敗退了,她得救了,而且朝思暮想之人竟然近在咫尺,只覺得一顆小心臟都要興奮的跳出了胸腔。
但隨即,朱徽妤又是一陣黯然,忽然意識到,自己深陷賊手數日,在世人眼中早已經是失節之人,她雖然自幼在晉王的百般溺愛下長大,對世事不甚通曉,但卻也明白,失節對一個女人而言是致命且毀滅的打擊。可很快,朱徽妤愛幻想的樂觀天性又佔據了上風……
嘆息與哀聲迴盪在朱徽妤的四周,朱徽妤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整個人竟然被抱了起來,驚的她花容失色,偷偷睜眼,一張鬍子拉碴的側臉正映入眼中,不是李信還能有誰?整個人陷在他粗獷偉岸的身軀裡,竟然忘了傷口的疼痛,瞬間驚羞莫名,胸腔裡的那顆小心臟又驚鹿一般亂跳起來。
眾人面對新樂郡主的“遺體”俱是心有慼慼,卻不敢處置而接觸她的身體,畢竟男女大防猶在,即便人死了也不能對她不敬。眼下軍中又沒有女人,唯一能權宜處置的也只有李信了,畢竟郡主是皇帝指婚給李信的,而李信又親率人馬為她廝殺而來,這在所有三衛軍眼中在合適不過了。
李信抱起朱徽妤後,只覺她身體溫軟,可絕不似已經氣絕之人,細看之下,只見她的胸口竟隱隱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著。
“快!支帳篷,人還活著!”
這一聲驚呼聽得大夥俱是一愣,還以為李信是傷心過度,說起了胡話。直到李信又一次大喊,大夥這才如夢方醒,忙去將隨身攜帶的軍帳支起來 。
大將軍這是要為郡主處置傷口,沒準人還真活著。
與軍中士卒的欣喜不同,田復珍的臉上則滿是複雜之色,郡主若沒死,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士卒的帳篷簡陋至極,支起來也極是便利,李信彎腰進去,將郡主小心翼翼的平方在地上,又掰開她緊握著匕首的雙手,啪嗒一下,匕首竟應聲而落在地上。
傷口處,大紅的軍服被鮮血透染,暈出一片深紅之色。李信不清楚朱徽妤的傷情究竟如何,情急之下拾起匕首,沿著軍服腹部的破口將之劃開,然後雙手用力扯開,裡面染得通紅的白色中衣就此露了出來。
又聽得呲啦一聲,朱徽妤只覺得腹部一涼,李信竟然撕開了她的中衣,不由得又羞又惱!
忽聞李信驚訝的噫了一聲,緊接著她又覺得自己的腹部被布條死死的纏了起來,緊緊的,怪舒服的。
“起來吧,還要裝到幾時?”
聲音漸冷,朱徽妤驚訝,這是在跟誰說話,隨即恍然,這帳中豈能有第二人,自是於自己說話。看來她的直覺沒錯,傷口雖疼,卻遠不致命,應當是死不成了,只好睜開眼睛。
卻見,半蹲的李信手中把玩著那柄精緻的匕首,更為讓朱徽妤驚奇的是,那匕首刀身竟然隨著李信的手指縮回刀柄之中,僅僅餘下了一指寬的刃尖。
朱徽妤這才明白,難怪她大難不死,卻不是因為匕首刺腹部難以致命,而是這匕首本身被做了手腳。隨即胖大喇嘛那猥瑣的笑臉浮現於腦中,不禁奇怪此人言行。他明知自己死不了,又為何對那韃子首領假稱自己已經死了呢?
見李信半晌沒有動靜,朱徽妤趕緊起身退開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直到此刻她的臉上還似發燒般熱的利害。
“我,我落入賊手,沒有馬上全節自盡,你,你不會怪我吧?”
這是朱徽妤最想知道的,如果李信當真怪她,世上恐怕已經容不得她有半分留戀了。可是李信卻遲遲沒有開口,朱徽妤的目光期期艾艾,心理面卻愈發的忐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