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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回來了!”

滿倉指點說:“這是咱孫崗兄弟,那是你兄弟媳婦,還有咱幾個侄子。”

孫壘走到留根兒面前站住,歪起頭左看看右看看,兩手扳著他的肩膀撼動了一下,又拍拍留根兒的四小子,提高了嗓門說:“好孩子,長了這麼高!留根兒,你行啊,這是第幾個?”

滿倉說:“這是老四!五個孩子裡最調皮的一個。”

葡萄說:“留根兒,杏兒哪?”

留根兒說:“前些日子你和我叔捎信兒說回來,這不,杏兒一直在家裡等著,一大早做眼皮直跳,說是喜鵲也叫,今天你們一準回家來。這會兒正在家裡收拾晚飯呢。”

村頭一個破院子門口,是一個籬笆扎城的雞舍,一個老太太在牆角曬太陽,拄起柺杖站起來,彎著腰出了一口長氣,從門後抓了把土糧食,嘴裡打著咯咯咯把雞叫過來,看著雞群吃食兒,看雞點著頭再也看不見啄食,才一步一步走回去重新坐下。

留根兒走過去扶著奶奶的肩膀說:“奶奶!快家去吃飯吧!”

老太太抬起頭,自言自語:“唔!是你啊,我不餓。你幫忙給我把雞窩門堵上,別住插棍。” 留根兒走回來,提起柵欄門把雞窩門堵上。

第九章 回家(下)

第九章 回家(下)

3

杏兒在家裡燒著大鍋,鍋裡煮著鹹糊豆,一邊拉著風箱,一邊想著自己的日子:她自從做小姑娘的時候,針頭線腳不離手。自打過了孫家的門,一年四季不離鍋臺、碾臺、磨臺,一天到晚沒個空閒。

留根兒脾氣倒是溫順,知道怎樣體貼她。可莊稼人也愛鬧莊稼性子,一鬧起來,就像是開春時節打了個悶雷,叫人想不明白。有時候翻臉不認人,舉起拳頭就要打。每每到了這份上,杏兒就把頭伸過去說:“好你留根兒,敢打媳婦。你打吧,打吧,照我腦袋打!把我打死倒好,看誰給你做鞋做飯生養孩子,伺候老人?”

這時後,留根兒就悄悄地把拳頭收回去,傻傻地笑笑說:“嘿嘿!我哪裡打你,真捨不得!”

杏兒就斜起眼睛用餘光瞟,酒渦的笑意掛在臉上,說:“我看你也是捨不得!”說完在男人臉上親一口,還看看旁邊有沒有孩子。

想著想著,大鍋裡淤出糊豆沫子,把高粱杆兒編成的鍋蓋都掀了起來。看看灶火屋外,太陽下山了,夜幕初起,杏兒把懷襟掩緊,走進堂屋門。大孩子已經自己過了,老二十五歲了,領著老三、老五在磨盤上玩推磨子。

“老大,領著弟弟玩,別走遠了。我去看看你大。”杏兒叮囑道。

孩子很聽話,,一起應聲,就聽外頭有人說話:“不用出門看了,孩子他大回來了。”

說話的是滿倉,後面還跟著一大幫子人,還有兩掛騾子拉的大車。

孫類和葡萄也在裡面,葡萄善意地取笑她:“杏兒成了五個兒的媽,知道心疼孩子他爹了。”

杏兒臉紅了:“嬸兒,你這一回來就笑話我了。”滿倉在一旁招呼:“該吃飯了,出完了我還得回家,要不媳婦一個人早就關門了。”

大夥兒笑。

第二天,杏兒起來抱柴禾做飯的時候,回來坐在炕沿上看了看,留根兒蹙著眉梢,枕著兩隻手睡得死豬一樣熟。透過木頭窗戶,旁邊側屋裡大床上,五個孩子臉面朝天躺著,胳膊腿壓在一起。杏兒微微嘆氣說:“累了,累了,孩子們都跑累了!”

然後走進堂屋,搖搖留根兒的胳膊,說:“起來,起來呀!”

留根兒醒過來,伸直右手和左腳,打了個舒展說:“嗯,天亮了?”

杏兒說:“早亮了呢,看你們一睡起來就沒個醒。”

留根兒壞壞地笑:“還不是因為你,夜兒晚上我可被你折騰得不行,看你的勁頭,還想要第六個兒子啊?”

杏兒打他的嘴:“壞死了,再叫你胡說。就是要我也不要兒子了,再要個閨女,齊全了。”

外面孫壘的聲音:“留根兒,趕緊的,起來和我去地裡看看,外頭嶺上還有沒有荒地?”

留根而說:“叔,你這就見外了,你開什麼荒地啊,還種原先的好地,我和杏兒開了不少荒地,夠種了。”

“那也得和我去看看,這小二十年沒回來,都有好幾個孫子了,不多種點地哪成啊?以後孩子們吃什麼。”

杏兒說:“孫叔,吃了早晨飯再去。”

孫壘說:“轉一圈看看,回來再吃。這天,飯菜涼不了。”

村外,孫壘這裡瞧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