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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支援你。”

天還沒黑的時候,劉穎就抱著寶光,坐在了院子門口。看上去她是無所事事的。她的眼睛卻透出了那樣一種神情:屋裡的人正在開地下黨式的會議,而她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負責望風的小交通。上房的東屋裡,南北炕上都坐滿了人。姜家的所有的嫁出的姑娘,還有她們的夫婿,此時都齊聚在這裡。三姐領著姐妹們坐在南炕上。北炕裡,有老薑頭和他的兩個女婿。屋子裡煙氣瀰漫。不時有一兩聲咳嗽。明擺著是要商量事的,卻幾乎沒有人吭一聲。鳳友坐在屋中的書桌旁。心情的激動,加上他穿著的那件紅背心,使他看上去臉更紅。他也不知為什麼,在手上攥著那本《古文觀止》。由於心緒的紛亂,以及指間上的下意識動作,那本書已經完全撕爛了。

把劉穎受害一事說完,半個小時過去了,全家人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鳳友期待著他們的反應。眼下看,他們除了目瞪口呆,一時不會有任何別的反應了。鳳友更急地攥著那本書,想再把他的看法說一說。他覺得,此事一直拖到現在才說,馬上就會成為一個問題。他要預先解釋一下。然而,他沒來得及開口。老薑頭,只抽了一口煙,聽到鳳友說事情的經過時,煙就死在他的嘴上了。這會,他突然跳了起來,把菸袋鍋子從嘴裡拔出,就要去鳳友的腦袋。“王八犢子哩,這是他孃的啥事哩?咋落到我姜家哩……”他發出了馬嘶一樣的悲鳴。大姐夫把他攔住了。作為礦工出身的幹部,他有一張黑臉,和一副陰鬱的表情。所有在坐的女婿裡,以他居長。擰著眉頭沉思得太久,他的臉有些變形了。他有天生一副洪鐘般的嗓子,此時,要把它壓低,說出話時就是沙啞的了。“事出了,咋辦?第一步,咱們得冷靜。”他把紙菸抽出一隻,手是哆嗦著的,“要不然,很可能把事兒弄得更糟。咱得頭腦清醒,好好想一想,該咋處理這個問題。”他點火抽菸。眾人都望著他,等著他說出想法來。他長時間地噴著煙霧,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要我說,啥也不用想了,咱哥幾個去老伍家,把他家砸了,把那老伍王八蛋暴揍一頓,打他個半死,出了這口冤氣!”說話的四姐夫。他是富錦縣化肥廠的工人,臉面白淨,看上去象個搞藝術的大學生,脾氣卻暴燥如雷,動不動就在廠子裡打架。一聽完此事,早就在那裡摩拳擦掌了。大姐夫作為幹部,恨的就是這種說打就撈的工人。他的手底下有上百號此類人物,是他每天頭痛的主因。所以,他朝四姐夫瞪了一眼,當時就想給他兩句,像他罵自己礦上的工人一樣,費了不小的勁,才把那股勁憋回去。他的臉顯得更黑了。“你動不動就講揍揍,砸砸,還有啥章程?”四姐氣離地說,想起了她的丈夫惹出的事,臉都脹紅了。“砸人家,那不犯法呀?他們犯罪,咱也跟著呀?”

四姐,是幾個姐妹中,長得最漂亮的。在鄉里上中學時,就成了人人注目的鮮花。後來參輯鄉文藝宣傳隊。在一次過江到長錦縣的演出時,被四姐夫看中了。他家在那個縣算是大戶,父親是縣委的主要領導。經過一陣半瘋狂的追求,他終於把四姐的心俘獲了。婚後兩個人過得並不愉快。主要原因就是四姐夫的人生哲學有問題:他崇拜暴力。三天兩頭,就會有漢安人員找到家裡,或者,他被公安局帶走經夜不能歸。“那你有啥辦法呀?”四姐夫不服氣,“連大姐夫那麼有本事的人,都沒主意黑哩。”“那也不能去幹你那種事。”四姐氣憤地說,“照你的辦法,說不定還去把伍家的姑娘也弄了呢。”她想起了一件事。四姐夫有一個哥們兒,女朋友被人強Jian了。那人找到四姐夫,幾個人就把那人的妹妹弄到了溝裡,準備著讓那人親施以奸。是那人自己在最後嚇軟了,事情才沒有做成。饒是如此,四姐夫也差點陪著坐牢去。

“哎呀,你們倆吵吵啥呀?”大姐不滿地說,“啥時候啦,還鬥嘴?聽聽振華咋說?”她指的是二姐。雖然也是工人出身,二姐卻象個天然的幹部。他一直在觀察著屋裡的人,對四姐夫的話,報以那樣輕蔑的微笑。他的戲劇性的摸下巴,引人注目的聳肩膀,同時又是那樣無奈地嘆著氣,表示出,他早已胸有成竹,問題是沒有人間他。“我呢,是這樣認為。”他朝大姐點點頭,以示謝意,“事也出了,是吧?咱不能胡來。我們局裡,就有這樣的事。那姑娘的爹,找到人家,一大玻璃斧子,把那男的胳膊給砍下去了。結果咋樣呢?兩家都算是犯罪,都判了刑哩。”“那你到底啥主意呀?”四姐夫不服氣地問。“你說那事,也不是說聽說,那是昨回事?那是通姦的事,跟這一樣嗎?”

二姐沒有看他。他有意用這種態度,表現出對這個四姐夫的蔑視。四姐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