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顏輕輕哼了一聲,沒有答話,心下卻暗暗佩服姬放歌分毫不差的眼力,卻也奇怪他為何竟然對牧天侯和鄭東霆如此熟悉。
“你莫要不認,現在牧天侯死了,鄭東霆是這個世上唯一能使出這種劍法的人。當年在幷州,他用這劍法殺死我太行上百手下,劍法飄逸若神,乃是我親眼所見。你這一招‘一杆釣起滿天星’正是他的拿手絕活。”姬放歌冷冷地說。
“你 。你說什麼?”連青顏瞪大了眼睛,失聲吼道,“你說他在幷州殺過你們太行山的人7”
“哼!不錯,十年前的事了。若不是因為他是牧天侯的徒弟,牧天侯又是出了名的護犢子,當年我已經和他動上了手。不過能夠看到這麼精彩的劍法,死一百多個手下也值得。”姬放歌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笑容。
“你是說十年前……在幷州!”連青顏難以置信地小聲道。
“哼,我看他是個禍害,連夜派探馬向七大派八大家散播鄭東霆的師承訊息。第二天他就被七派明令禁止施展武功。沒想到,十年之後,我又能再看到這劍法。”姬放歌頗為感慨地說。
“這麼說,鄭捕頭十年無法施展武功的罪魁禍首,是你!”洛秋彤驚訝地問道。
“嘿,鄭東霆是個志比天高的人,那樣的傢伙放到江湖上一天,都會攪起滔天的巨浪,我這麼做乃是理所當然。”姬放歌冷笑道。
“居然……居然是他,怎麼會是他?”連青顏此刻只感到天旋地轉,金星直冒,糾纏了她十年的憧憬和美夢在這一瞬間幻化成一片無依無靠的煙塵。一股空虛無力感猝然湧上心頭,令她心神俱疲。
“義兄,你怎樣了?”看到她蒼白的面容,梅清漣關切地問道。
此刻姬放歌隨手抹去額頭上的鮮血,雁翎刀一抬,冷然道:“這樣的劍法在世上存在一天,我太行就要多死一批兄弟,連青顏,今日我須放你不過。”說罷,他高高一揚刀,厲聲道,“闖殿手何在!”
隨著他的一聲吶喊,數十個身手矯健的太行刀客從圍牆之外翻著跟頭湧入刑堂,刀光霍霍,團團將三人圍住。
眼看著激烈的戰火就將重新燃起,突然間一片耀目的紅光從西方的終南山上升起,一時之間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好靜啊,師兄。”祖悲秋忽然輕聲道。
“是啊,連聲鳥叫都沒有,也許這活人八陣連飛鳥走獸都嚇跑了。”鄭東霆沒精打采地說。
“聽劍南奉先當地的老百姓說,八陣圖可以讓江河易位,天地改換,乾坤顛倒,你說我這個活人八陣有沒有這個本事?”祖悲秋問道。
“哪兒有那麼神?這都是迷信!”鄭東霆搖頭道,“別說乾坤顛倒這麼玄,你有本事能讓地面兒抖三抖嗎?”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紅光突然出現在北方的天際,緊接著整個關中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周圍的活人八陣在這一陣顫抖中紛紛東倒西歪地躺倒在地,錯落有致的四正四奇陣頓時化為一片平躺在地的擺設,而圍繞在鄭東霆和祖悲秋周圍的陰風寒氣、鬼哭狼嚎也因此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喔!”鄭東霆從地上站直了身子,興奮得滿臉通紅,“不是開口靈吧,啊哈哈!師弟,看,這地真的把活人八陣給抖散了。我們……我們脫困啦!”
祖悲秋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咽咽地傳來:“師兄……救命!”
鄭東霆回頭一看,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只見祖悲秋的身子陷在一處憑空出現的巨大地縫之中,只剩下兩隻胖手死死抓住了地縫的邊緣。
“師弟——!”鄭東霆高呼一聲,一個飛撲抓住祖悲秋的手,用力一拉,將他沉重的身子從地縫中拉出來。
“師兄……師兄,難道我的陣法驚動了老天爺,他要找閻王爺收我嗎?”祖悲秋嚇得涕泗直流。
“白痴!”鄭東霆一把將他丟到背後的紫藤椅上,“看不出來這是地震嗎?”
他這句話剛說完,四周一陣驚天動地的土層碎裂聲傳來,四五條飛快蔓延的地縫勢如破竹地對;隹他所在的方向迎面撲來。四周的山川樹木、滿地屍體在翻滾的土層中閃得幾閃就被煙塵所吞沒。
“我的媽呀!”鄭東霆一躥六尺高,邁開大步連續衝過兩條地縫,朝南方不要命地跑去。
地震的威力一直蔓延到長安城附近,鄭東霆強忍著搖晃的地面對他腳力的影響,千辛萬苦捱到南五臺腳下,再也支撐不住。這一日不斷地激戰、逃亡、在活人八陣中出生入死,早就耗光了他的精氣神,在這樣的天地之威中掙扎求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