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連大俠遇救是十年前的事,地點在幷州。你在十年前不是也回了白馬堡嗎?白馬堡就在幷州一帶啊。幷州再大也不過是個州府,你和他遇上的可能性很大的。”祖悲秋道,“也許你和他見過,只是不知道。”
一道凜冽的白光在鄭東霆一片混沌的腦海中猝然出現,無數紛亂蕪雜的混亂記憶彷彿颶風一般在自己的腦海中劃過,令他頭昏目眩。
第十一卷 俠影迷離之卷
十年一覺夢幷州
“當真?”祖悲秋驚得幾乎從地上蹦了起來。
“千真萬確。”鄭東霆笑道,“我剛聽說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你能相信嗎,天下無雙的月俠居然是個女中豪傑?”
“師兄,那……那她說不定喜歡你!”祖悲秋念頭一轉,突然說道。
“胡說什麼?”鄭東霆失笑道。
“你……你看,師兄,這些日子你經常和她那個一勾肩搭背的,她都沒有拒絕你。一個姑娘家如果不喜歡你,怎麼會讓你這麼做?”祖悲秋雙手比劃了一個不知所以的手勢,艱難地解釋道。
“得了,那個時候她假裝自己是個男人,當然不能露了馬腳,而且都是我主動去碰她……”說到這裡,鄭東霆腦海裡突然回憶起臥虎林中自己為連青顏運功療傷的情景自己的雙手搭在連吉顏的胸前,她卻微微一笑對師兄們說“無妨”。
“她當時的確是微微一笑,還是隻是我自己的幻覺?”鄭東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一點無關緊要的細節,但是一時之間無法擺脫回憶的糾纏,竟然痴了。“師兄?喂……師兄?怎麼了?”看到
鄭東霆呆呆地注視著前方的活人八陣半晌不說話,祖悲秋驚慌地連連叫道。
“嗯?”鄭東霆花了,漫長的時間才從臥虎林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下意識地說,“她喜歡的另有其人。”
“她有喜歡的人了?誰啊?”祖悲秋好奇地問道。
鄭東霆朝祖悲秋苦笑一聲,撓了撓頭,將連青顏在幷州遇救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向他講了一遍。
“哦……原來她要你突圍之後為她找到那個施恩不圖報的俠客少年。要我說這確是刻骨銘心的際遇,平常人一生都不會遇到一次。”祖悲秋感慨地說,“想不到連大俠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姑娘。”
“確實難能可貴。”鄭東霆輕輕嘆了口氣,雙手盤在腦後,仰天躺倒在地,默默注視著天上滾滾流動的烏雲。
“真可惜,你和那個遊俠少年失之交臂……”祖悲秋學著他的樣子仰天躺倒,喃喃地說。
“你說什麼?”鄭東霆皺起眉頭,奇怪地問道。
“你和那個遊俠少年本來可以見上一面的,不是嗎?”祖悲秋反問道。
“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能見到他?”鄭東霆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想啊,連大俠遇救是十年前的事,地點在幷州。你在十年前不是也回了白馬堡嗎?白馬堡就在幷州一帶啊。幷州再大也不過是個州府,你和他遇上的可能性很大的。”祖悲秋道,“也許你和他見過,只是你不知道。”
一道凜冽的白光在鄭東霆一片混沌的腦海中猝然閃過,無數紛亂蕪雜的混亂記憶彷彿颶風一般在腦海中劃過,令他頭昏目眩。
“師兄,你……是不是記起點兒什麼了?”祖悲秋問道。
鄭東霆此刻完全沉浸在對十年前往事的回憶中,祖悲秋的話他根本沒有聽見。
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因為它悲涼悽慘,而是因為它過於美好,過於不真實,令人根本不能相信,因而也無法承受。
十年前,鄭東霆神功初成,從牧天侯一門出師,向白馬堡飛奔而回。十年苦練的功夫足以讓他名揚天下,功成名就就在眼前。十五歲的鄭東霆已經有了征服天下的雄心,童年在白馬堡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幸他要雙倍討還。他夢想著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奪回屬於自己的白馬堡,率領著白馬隊縱橫天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行俠仗義,濟困扶危,成為江湖上萬人稱頌的名俠。那個時候,他對生活充滿了夢想和信心,憧憬著建立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期待遇到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渴望交到一群肝膽相照的朋友,痴迷於狂歌烈馬、錦繡風流的歲月。那個時候的江湖對他而言,是一間燈火通明的歌舞酒肆,有一大群歡呼暢飲的兄弟在廳內等待他的加入。
他記得自己回到幷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匹雪白的烈馬,打了一葫蘆烈到撕肝裂肺的燒刀子,一邊狂鞭策馬,一邊高歌痛飲,提前品嚐那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