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了個滾,滾到一處牆角才勉強站起身,靠著牆仍然不管不顧地舉起酒袋狂飲。
鄭東霆看到這裡,一把將祖悲秋抓到一旁的街角,惡狠狠地問道:“你到底看清楚沒有,這個老乞丐怎麼可能是‘天下第一俠’彭求醉?”
“但是他的左耳特徵和畫像上一模一樣。”祖悲秋爭辯道。
“你怎麼光憑一隻左耳就認定他是我大伯?我們彭家從隋朝到現在就沒見過這麼胖的。”彭七也怒道。
“但是,他的確好酒如命,和彭大俠一樣……”蕭重威一句話還沒說完,彭七已經一個頭槌撞在他的臉上,痛得他悶哼一聲,蹲下身來。
“看,他不見了!”祖悲秋突然叫道。眾人抬眼一看,只見開明坊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剛才那個肥頭大耳的老乞丐已經不見蹤影。
“難道真是真人不露相?”蕭重威和彭七齊聲驚道。
“我去追!”鄭東霆一把將祖悲秋推到一邊,身子宛如一隻黑色的燕子,在空中輕盈地一扭身,瞬間躥出十幾丈遠。
“喔!”彭七、蕭重威和祖悲秋都是第一次看見鄭東霆全力施展輕功,端地是其靜如山,其動如風,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風馳電掣,倏忽百里,鬼神莫測。在三人還沒來得及眨眼的瞬間,鄭東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自從認識了祖悲秋之後,鄭東霆一大半時間都在扛著這個胖子東跑西顛,無形之中輕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今擺脫了身上兩百多斤的束縛,他的身形簡直像掛在了風火輪上一般轉折如意,行進如電,開明坊方圓數里片刻之間被他掃了一遍,竟然讓他發現那個胖乞丐正朝著一間周圍遍植桑樹的茅屋中奔去。
鄭東霆連忙丹田一運氣,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到這個乞丐身前,倒頭便拜:“彭大俠在上,晚輩鄭東霆有禮!”
這胖乞丐嚇得連忙回頭道:“小哥,你認錯人了。”說罷一轉身就要從茅屋一側逃開。
鄭東霆身子一閃,一招‘移形換影’瞬間衝到了胖乞丐的面前,保持著躬身拜見的姿勢,再次向他施禮。
“見鬼了!”胖乞丐再次一轉頭,想要從另一個方向逃走,卻又被鄭東霆閃電般的身法截住。
“拜見彭大俠!”鄭東霆一如既往地躬身施禮。
“哼!”胖乞丐身子突然高高躥起,半空中一個旋身,一陣風一般朝著開明坊另一頭飛去。鄭東霆的身子隨之升起,在空中倒翻一個跟頭,一招“燕子倒穿雲”,緊緊跟在這胖乞丐的身後,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胖乞丐在空中厲嘯一聲,旋風般一個盤旋,身子旗花火箭般升起,避開鄭東霆緊跟不捨的身影,換了個方向疾奔而去。鄭東霆收不住勢,眼看就要撞上一棵桑樹。他索性咬緊牙關不再費神收功,身子重重撞在桑樹上,藉著這一彈之力,身子倒飛而出,彷彿一個倒行的殭屍後發先至,躥到胖乞丐的身前,再拜:“武林大禍將至,您身為‘天下第一俠’,莫非真的要做縮頭烏龜?”這句話說完,他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汙血。原來剛才他用力過猛,在撞擊桑樹之時已經受了內傷。
這個胖乞丐拿起酒袋,仰頭喝了兩大口酒,默然半晌,終於道:“你小子是牧天侯的徒弟?剛才那個輕功是‘燕子飛雲縱’吧。奶奶的,老子用‘浮光掠影’都甩不掉你。”
聽到他的話,鄭東霆狂喜之下,幾乎涕淚交流,他一把抱住胖乞丐的羅圈腿,結結巴巴地說:“這……這麼說,你……你真的是……彭求醉……彭、彭、彭大俠?”
胖乞丐一腳將他的身子踹開,把酒袋放到懷裡,轉身道:“叫上你的朋友,進屋說話。”
胡旋一曲二十年
彭求醉的茅屋裡充滿了酸臭的黴味,彷彿是很多殘羹剩飯在房中堆放太久而腐爛的味道。鄭東霆等四人剛剛一進茅屋,差一點被燻昏在地。祖悲秋雙眼一翻白,頓時軟倒在鄭東霆肩膀上。時值黃昏,彭求醉用顫抖的雙手點起了屋子裡的油燈,接著盤膝坐到炕上,將屋子中僅有的一罈略帶餿味的劣酒抱到膝上,開壇聞了聞,心滿意足地微微一笑,咧嘴道:“說吧,那個洛家來的紈絝子弟說的是不是真的?”
“千真萬確,太行山傾巢而出,柯偃月威震關中,七派八家五大幫無人敢與之抗衡,只能龜縮於刑堂固守,危在旦夕。”鄭東霆沉聲道。
“大伯,普天之下只有你才是柯偃月的對手,你一定要出山啊。”彭七焦急地說道。
“嗯。”彭求醉抱起酒罈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既然你叫我大伯,定是彭門的人,彭門有人在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