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戰的機會還不多,現下也是個機會。
多攢點戰鬥經驗,對以後大有好處。
紅蓼抽空回了一下頭,抬手摸摸他凝霜的面頰:“我沒有難過內疚了。”
雲步虛眼睫顫了顫。
紅蓼靠近補了一句:“你也不要。”
她站在無數猙獰惡鬼之中,明明自己怕的臉都白了,還要故作輕鬆地安慰他,儘量替他解決這些令她怕得要死的怪物。
安慰他……安慰他做什麼,也不知她怎麼想的,又從哪裡看出他有什麼難過內疚。
他並不難過,也不內疚,人都有一死,他自己也做好了隨時隕落的準備,這些人死後被這樣對待,他將他們毀了是在幫他們解脫,何須難過內疚?
雲步虛將紅蓼拉回來按在懷中,面無表情地用法術將太一玄宗扇懸於偏殿頂端,無盡的金光落下,惡鬼無處遁形,消散無蹤。
事情解決了,他也沒立刻帶紅蓼離開,因為走不掉。
束雲壑和謝沾衣到了。
因著沐雪沉自發阻截,他們來得稍微晚了點。
雲步虛半點不慌,貼了張神行符在紅蓼身上,不等她問什麼,一掌碎了妖王宮的頂,在光芒投射進來的一瞬間,驅動她背後的神行符,強行送她突破了妖域之森對符咒的限制離開了。
他倒也不是不能跟著走,可來都來了,總要鬆鬆筋骨。
謝沾衣黑紗遮面,看不清臉,束雲壑站在他身邊,望著雲步虛身邊一攤金粉皺起了眉。
“還是遲了。”
謝沾衣:“血脈被他拿走了。”
“雲步虛。”束雲壑往前走,“方才不和那狐妖一起逃走,可真沒將我們放在眼裡。”
雲步虛就四個字:“你們也配。”
他也不同他們多廢話,拿了太一玄宗扇便迎上來,束雲壑和他動起手來,謝沾衣站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說:“你不走,是想拖住我們不去追那隻狐妖。”
不帶任何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你靈力已經快耗盡了吧。”
被無上天音困於幻境,殺了白嬰,摧毀妖印,滅了冥鬼,破開妖域之森對符咒的禁制,每一樣都不是等閒人可以辦到的。
雲步虛都辦到了,代價自然也不小。
他若和紅蓼一起走,留存的力量也不足以跑太遠,倒不如留下來阻攔他們,比起紅蓼,他們的目標其實是他。
他在這裡,就沒人會去在意小狐狸去了哪裡。
謝沾衣慢悠悠地評價:“沒想到斷情絕愛的天之主竟會為兒女私情做到這個地步,真是愚昧無能,令人鄙棄啊。”
戀愛腦沒救的,他已覺得地主必勝了。
雲步虛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歡別人用評判的語氣和他說話。
謝沾衣這次攤上事兒了。
束雲壑只覺眼前一花,對手就不見了,遠處說風涼話的謝沾衣遭了秧,要不是反應快,至少得斷一臂。
“靈力快耗盡了又如何。”雲步虛反手握扇,“無兩個無用之物,也妄想阻吾去路。”
他上下一掃謝沾衣,用比他更慢悠悠的語氣說:“相貌醜陋無人問津的冥界惡鬼,自然不會懂得女子真情的可貴。”
束雲壑:“……”這真的是道祖在說話嗎?
這是那個冷冰冰對自己人都不近人情沒有笑臉的道祖?
他還知道憐惜女子真情的可貴呢???
都把他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