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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克利休,克利休,他喊道,╱回聲應著克利休。”

或者:“我要死了,我不哭泣,╱但你的痛楚,你得想法減輕。”

我同意;為了將carmina奉入某神聖洞穴,或排上現代書架,最好讓它經受一下古典主義的淬火。密茨凱維支就是這樣做的。要是當今的詩人考慮一下在格律詩中安排音節會有多大好處,他們會寫好的。

永遠感激密茨凱維支。我對他的生活了解有限,我也不知他自何處獲取他詩歌的力量。但感激一個人,用不著理解他。

第18節。

BALZAC;Honoréde(奧諾雷德巴爾扎克)。在德國佔領期間,揚卡、安德熱耶夫斯基和我,我們三個讀得最多的就是奧諾雷德巴爾扎克。一個蠻橫的作家,一個好作家,尤其是對那時所發生的一切而言。願我們三個人永遠留在這些書頁間,與我在一起,就像我們當時那樣,而不是像後來,當我們命運各異。我們閱讀巴爾扎克是在我的詩歌小冊子面世之後不久。小冊子在迪納西印刷,那地方離揚卡和我的住處不遠。我在小冊子上署了個筆名,揚塞如切(JanSyru…),姓氏來自我的曾外祖父。這是城市被佔領以後印行的第一本詩集(印了五十來冊)。安託尼包赫傑維奇(AntoniBohdziewicz)提供紙張和印刷機,揚卡訂書,耶日幫忙。就在出了這本小冊子之後,我們開始熱情地閱讀巴爾扎克,以之抗衡康拉德的影響。當時耶日正編輯一份給小圈子讀者閱讀的文學通訊,我是他主要的合作撰稿人。他發表在這份刊物上的短篇小說,總是以極強的戲劇張力不斷回到一些終極問題上去。揚卡頭腦清醒,傾向於反諷,她對耶日作品中的康拉德式抒情不以為然(康拉德的譯者為阿涅拉扎古爾斯卡)。當我們在“公雞腳下”酒吧喝伏特加,她便會對耶日直言不諱講出自己的看法。她認為巴爾扎克的散文毫無浪漫抒情的痕跡,這一點有作家的作品(博埃的譯文)為證。●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我最親愛的幽魂們,我無法邀請你們與我對談,因為只有我們三人知曉,在我們身後便是我們悲慘的生活,我們的交談會變成三種聲音的悲嘆。

BAROQUE(巴洛克)。他們的生活困苦而單調。他們日復一日,起早貪黑,跟在犁鏵後面,播下種子,揮舞長長短短的鐮刀。只有在星期天,他們去教堂禮拜,一切才迥然不同。他們從灰色的世界溜進一個明快雪白又金光燦燦的王國:渦卷裝飾的柱頭、聖像的像框、聖壇中央的禮器,莫不如此。他們仰視穹頂,只見更多的雪白金光,與日光輝耀,融入天青。他們舉目四望,管風琴的聖樂將他們高高託舉。

巴洛克宮殿與教堂尖頂的影響力都不及教堂建築內部的巴洛克裝飾。多麼輝煌的發現!天主耶穌會的巴洛克風格在歐洲一直東傳到波洛茨克和維捷布斯克,並且征服了中美和南美洲,對此不必感到驚訝。繁複的曲線造型取代了直線;雕像身披奢華至極的長袍;圓滾滾的天使在空中飛翔—這些都需要黃金裝飾,需要金碧輝煌的鍍金。就這樣,在教堂的聖殿裡,信眾被渡向了另一維度,與他們掙扎在艱辛勞作與困窘之中的日常存在正好相反。

巴洛克風格之所以得到發展,或許是要跟東正教教堂內的“金匣子”或“蜂房”一爭高低(金匣子裡的歌唱、焚香與禮拜儀式上的祝禱取代了神學與基督教福音的布頌)?對此我一無所知。我只知道在10世紀,當基輔騎士攻入拜占庭最大的聖索菲亞大教堂時,他們不知道自己是置身地上,還是已進天國。據傳說,這影響了大公的決定,遂將基督教引入羅斯。無論如何,巴洛克天主教在競爭中勝過了東正教,也壓制住了宗教改革的勢頭,這也許是因為新教教堂內素樸的牆壁無法顯示天國的許諾。

第19節。

BAUDELAIRE;Charles(夏爾波德萊爾)。不幸的一生,才智卓絕,一位重要的詩人。其他國家或許也產生過具有如此才華的詩人,但波德萊爾是個法國人,在他生活的年代,巴黎被認為是世界文化之都。這座正在進行工業技術革命的城市,一座地獄般的城市,lacitéinfernale,作為大城市的象徵,是波德萊爾的詩歌與其精湛畫評的主題。

從神學角度看,他非常有趣。他處於信仰與無信仰的邊界地帶,在這一點上他有別於他的美學繼承人斯特芳馬拉美和保羅瓦萊裡。他完全處於羅馬天主教的氛圍中,身上還深深烙著摩尼教的印記,對於“地獄”的力量—俗世(城市)溪谷